楚楚瞥了眼沈上時,他正在教大寶倒立……楚楚看得膽戰心驚。
——二姐,您真的不去阻止一下麼?沈上時真的會把大寶玩壞的呀。
大姐道“哦對了,他倆要結婚了,你知道梁音跟我說什麼麼楚楚?”
“啥?”
大姐眉飛色舞道“她說楊羽要送她一克拉的大鑽戒,楚楚你們實習生一個月工資有一千嗎?我看梁音這輩子都結不了這婚了。對了,她還要說辦草坪婚禮!那語氣,那神態,言外之意不就是說我當年辦的婚禮太簡陋了嗎?”
“得了吧,你那算婚禮嗎?不就請我們吃了頓飯嗎,連個司儀都沒有。我聽說你老公還在我婚禮上說,要給你補辦一個,姐夫不是後悔了吧。”二姐促狹的笑了笑。
楚楚聽說當年的大姐夫隻是個外企小職員,每天苦哈哈的加班到夜裡兩三點鐘,送大姐的結婚鑽戒隻是倆銀環。而且他的家境也不太好,幼年時期父母離異,母親沒有什麼積蓄,不想把婚禮辦得太大,隻是請家裡的親戚朋友吃了個飯,所有的開銷,包括裝修婚房,買車,全部都是由大姐家出錢。於是,她的婚禮成為了那兩年眾人的談資,當時還未結婚的二姐一提起來這事就一臉不屑的說,這不就是倒插門女婿嗎?我老公要是敢給我辦這樣的婚禮,我寧可不嫁!
說到這,就不得不提起當年二姐結婚時候的事兒。她和大姐完全是相反的,大姐是招入贅女婿,她媽媽,也就是楚楚的二姨,是賣閨女。
在有大姐的前車之鑒後,二姨給楚楚現任二姐夫的條件是你要想娶我閨女,行,我們家一分錢也不出。買車,買房,辦婚禮,這些全得是婆家出。而她後麵那句話更他媽奇葩你要知道,我閨女這姿色是可以嫁入豪門的,現在下嫁於你,你要把她風風光光娶進門。
誠如二姨所說,在二姐還是如花似玉的大閨女的時候,她確實每天坐著公交車上下班,卻做著嫁入豪門當少奶奶的夢。她和大姐不一樣的地方是,雖然倆人都有極強的虛榮心,但大姐的貴婦夢不會讓任何人知道,當她拎著高仿包穿著三線品牌的衣服時,她會告訴大家我是個滿足於現狀的人,我現在很幸福。而二姐則是,她要讓所有的人都知道自己有這麼個夢,並且總在眾人麵前說她老公正在努力實現她的夢想。
其實她倆都是笑貧不笑娼的那種人,雖然倆人總說梁音的錢和房子都是傍大款賺來的,可楚楚還是能聽見他倆語氣中深深的醋意。
坐在沙發上的大姐換了個姿勢,心虛的笑道“他也就隨便說說,我倆都覺著婚禮就是個形式,以後過得好才更重要。”
二姐一臉矯情,“那你這話我就不懂了,意思是我過得不好?”
大姐忍無可忍地將手裡的瓜子往盤子裡一摔,尖銳的聲音夾雜著些許的憤怒,“你這人怎麼那麼愛撿罵啊。”
於是……這倆人又吵了起來。
——二姐!大寶正被沈上時拎著腳倒立著行走,你真的不管管嗎!
倆人吵著吵著,外公將外婆饞了出來,似乎是梁音已經到了,大家可以出發了。
浩浩蕩蕩一群人剛一下樓,迎麵就看見了梁音從一輛嶄新的黑色寶馬5係轎車裡麵走了出來。梁音今天穿了一件非常誇張的禮服裙,裙子上灑滿金粉,鑲嵌著密密麻麻的鱗片,讓她看起來像一條美人魚,還是下水道裡麵的。外麵還套了一件毛茸茸的裘皮大衣。她踏著那尖到可以戳死人的高跟鞋扭著屁股走了過來,對大家親昵的打著招呼,並攙過外婆,讓外公外婆坐她新買的車。
楚楚轉頭一看,站在車門後麵的那個人一身西裝革履的人,是楊羽。他看起來還是那麼乾淨清爽,當楚楚看見他時,心中一陣悸動。乾枯的枝葉在微眩的光暈中靜靜搖擺,他在那層光裡含著柔軟的笑容。楚楚的腦海裡突然跳出來了那個在校園裡籃球打得很棒的大男孩。
隻是在那一瞬間,她不再看到那個曾經編織謊言,擁有貪欲和醜惡嘴臉的男人。她緩慢的眨了一下雙眼,好像看見在絢麗的陽光下,他矯健的身軀縱身一躍,將籃球投進了籃筐裡,這時四周響起了鼓掌叫好聲。他轉過身,汗水順著棱角分明的臉龐滑落,他看著人群中的她,笑得像暖陽。
這時,沈上時抿著嘴,淚眼汪汪地看著楊羽。楚楚仰起頭問他“你這表情是啥意思?見到久彆重逢的弟弟了麼?”
沈上時揩了揩眼角不存在的淚水,啜泣著點了點頭。
“那您還不上去擁抱一下他?”
“唉,現在他已經是彆人的了,這一定是報應……”
楚楚一臉驚恐“臥槽,難道你真正愛的人是楊羽?”
“我剛退役那會因為周轉不靈,就把它賣給婚慶公司了……但想不到,想不到今天我們再度重逢了,你說它現在見到我是個什麼心情?它會因為我拋棄他而恨我麼……楚楚,快安慰一下為師。”
楚楚斜睨著沈上時,作出嫌棄的表情。
不過……等等!那輛車,是婚慶公司的?!也就是說,是梁音租來的?!
這還真是史上第一喜聞樂見。
——梁音,您為了裝逼而這麼辛苦,累不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