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京都。
繁華的都市下,並不是所有的景色都是那麼的欣欣向榮。
隻有在漆黑的夜色下,那些隱藏暗處的醜陋和不堪才會漸漸的滋生。
跟紐約並沒什麼區彆。
有人在這座城市中享受著溫馨的房子,渡過屬於他們自己美好而安詳的夜晚。
也有人在同樣的一座城市中,顛沛流離,居無定所,過著暗無天日的生活。
而他們,早就把這種暗無天日看似平常了。
在橋洞下借宿一宿,又或者是露宿街頭,顯然對他們來說已經不再是什麼稀奇事。
唯一讓他們擔心的,是這種“免費”的橋洞不再免費,甚至會受到驅逐。
這種驅逐不是來自法律,不是來自警察,更不是來自這個國度。
沒人會管這群人過著什麼樣的生活,他們在橋洞下,公園裡,又或者是廢棄的工廠中,跟其他人的生活並不會有太多的關聯。
????????????????讓他們不安的不是那些過著好日子的人。
而是來自這個國度中,同樣顛沛流離,居無定所,跟他們一樣過著暗無天日生活的人。
北城立交橋的下麵很寬闊,它可以承載整個北城區的繁華夜景。
北城立交橋的下麵又很窄,窄的沒有一個男人的容身之地。
九月的夜晚逐漸有些涼了。
王大海之前睡覺的那個位置很好,兩個橋墩的夾縫中剛好可以遮風擋雨,最起碼晚上不用考慮被過堂風吹的顧慮。
隨著天氣的變化,他的那麼一個小小的位置也成了風水寶地。
於是就有了剛才那一幕。
幾個年輕點的流浪漢搶錢是假,把他趕走才是真,
但是如果真的順手把錢搶到了,或許今天晚上就可以加個餐,或者是去網吧遊戲廳快樂一整晚了。
直到黑柱的出現,讓這群年輕流浪漢的“計劃”泡湯了。
黑柱很瘦,皮膚有些黑,不知是太陽曬的還是工地上的灰塵。
總之說話的時候,隻能看到眼珠子滴溜溜的轉,嘴唇是紅色的。
他整個人很邋遢,看起來比那幾個年輕的流浪漢還要邋遢。
頭發不知多久沒洗了,凝固成了一綹一綹的,名副其實的非洲“臟”辮。
他的青島口音很濃,但年輕流浪漢們聽的出來,這小子有些不服氣。
“發財哥。”
“你你你,你……乾神麼去啊?”
黑柱沒有理會幾個年輕的流浪漢,對著王大海道“管……管這幾個兔崽子乾神麼啊!來……來過來來,哈啤酒。我……我買哩烤鴨,咱弟兄兩個,好好的哈一口。”
說罷看向一個收拾鋪位的人,抬頭道“滾……滾一邊去,這是我發財哥的鋪位。”
此言一出,幾個人愣住了。
王大海迅速上前,拽著黑柱就要離開。不料黑柱不依不饒,站在那裡紋絲不動“今兒個我就……就不走了,我看看他們能拿我怎麼捉。”
看著黑柱自信滿滿的樣子,顯然是要跟這群“黑惡”勢力鬥爭到底。
王大海猶豫片刻,還是選擇跟黑柱站到了一起。
原本以為黑柱是個絕世高手,最起碼會兩下功夫。
可王大海還是失算了。
又是一陣狂風暴雨的拳打腳踢,王大海和黑柱都消停了。
“什麼東西,趕緊收拾鋪蓋卷滾蛋!”
領頭的流浪漢戴著耳釘,破爛的牛仔褲,擼起褲腿坐了回去,嘴裡罵罵咧咧。
另外一個意猶未儘,朝著黑柱的肚子上又踢了一腳。
“哈神麼啤酒哈啤酒,我看你長哩像啤酒。”
學著黑柱的口音,流浪漢嘟囔一句,惹的眾人哄笑一團。
一頓暴揍過後,流浪漢們繼續打撲克去了。
王大海和????????????????黑柱兩個人蜷縮在地上,疼的直哼唧。
“哎呦……”
黑柱咬牙切齒,隨後滿臉痛苦的捂著後腰“人多欺負人少,算神麼英雄好漢!哎呦……”
“黑柱兄弟。”
王大海輕聲道“少說兩句吧。”
兩個人互相攙扶站起身來。
黑柱看著破碎的啤酒瓶子,以及被踩的臟兮兮的塑料袋,裡麵新買的烤鴨架子上麵全是泥,滿眼都是心疼。
“這……這還哈個屁。”
黑柱看向王大海“啤酒也打了,鴨架子也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