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穆海鵬說出“毒藥計劃”的時候,江洋最先閃過的念頭就是,這一定會遭遇到各國掌握權力那些組織的否定。
但是讓江洋萬萬沒想到的是。
這次的計劃,除了那些弱小的排不上名號的國家以外,其他的全都同意了。
江洋的詫異僅僅停留了兩秒鐘。
但很快,他意識到了一個問題。
管理者。
至此,江洋徹底明白。
為什麼塞恩的卜克思理論會有那麼多的狂熱支持者和擁護者,也終於明白他說的這個世界上隻有兩種人類。
也更加體會到了“管理者”與“被管理者”兩層身份的真正含義。
從上次湄港跨年晚會中,那個叫芙蘭的女人提出的“乃頭論”和“二八法則”,再到現在穆海鵬所說出的卜克思理論以及“人類清理計劃”。
所謂的對立麵,隻是管理者與被管理者間的對立麵。
現在的局麵是,所有的管理者,都同意塞恩所提出的清理“被管理者”的計劃。
一步之遙。
這一夜,江洋後知後覺。
原來他一直在找尋的東西,一直想要伸手去觸碰的那個麵具,竟近在咫尺。
……
湄港13號公路,天空一抹魚肚白。
江洋雙手扶著方向盤,音響裡放的歌曲聲音悠揚。
“你是遙遙的路,”
“山野大霧裡的燈。”
“我是孩童啊,”
“走在你的眼眸……”
那熟悉的聲音,空靈的如同夢幻中而來,朝著夢幻而去。
霎時間,江洋仿佛回到了兩年前,三年前,以及剛剛從這個世界醒來的那一刻。
那時,身邊的一切感覺都是那麼的真實,踏實。
這個世界,也遠遠沒有他現在看到的那麼肮臟和扭曲。
曾經,他是一個商人。
一個非常純粹的商人。
腦海裡,想的就是如何賺錢,賺了錢以後,該如何進行各種各樣的規劃。
而現在,江洋有些迷茫了。
有的路,走著走著,仿佛也就看不清了。
他看不清前方,看不清後麵,看不清周圍的一切。
四顧看去,哪裡都是那麼的模糊。
沒有方向。
就那麼漫無目的的,往前,再往前。
陳城被綁架一事,讓江洋留在了這裡。
從那以後,仿佛他的生命已經開始了逐漸跟這個世界脫軌。
“我是誰。”
“我在哪裡。”
“我要做什麼。”
這三個問題,成為了江洋每天都要詢問自己的問題。
越是這種時候,江洋的腦海中就會頻繁的出現一個身影。
是那個,跟他僅僅認識了半年多時間,沒有一點血緣關係的長者。
也是他認下的父親。
安嵊森。
若是老爺子在,或許在江洋遇到這種迷茫的時候,有人傾訴。
更重要的是,有人可以管理自己,嗬斥自己,甚至給自己指出一條道路。
他說的對,到底是不是對,他說的錯,到底是不是錯,顯然沒那麼重要。
重要的是,那時的江洋在這個世界上有人可以依靠,依賴,有一個心靈上的歸宿和寄托。
而現在。
沒有。
什麼都沒有。
沒人能管的了他,也沒人會去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