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舒服了。
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聽著外麵的掃雪聲,把那個流淚的女人攬了過來。
陳嵐把臉貼在他的胸膛,眼眶仍然紅潤。
但似乎這時沒那麼委屈了,隻是用手指輕輕的在他的胸膛上畫著什麼。
“弄疼你了。”
江洋說。
陳嵐微微搖頭。
江洋在她的額頭輕輕親吻。
陳嵐抱的更緊了。
不知過了多久,陳嵐突然抬頭,看著江洋道“我可以生孩子。”
江洋聽後笑了“你是女人,你當然可以生孩子。”
陳嵐看著江洋的眼睛沒有挪開,就那麼看著他,很是清澈透亮。
像個精靈。
江洋此時有些後知後覺,蹙眉“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
陳嵐又看了江洋許久,再次把臉貼回他的胸膛。
不再說話,閉上眼睛似乎是睡著了。
江洋伸手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
眼睛睜開,然後再次閉上。
看起來是累壞了。
也有可能,是這些天,這段時間,這幾年來都沒有像今天這樣睡的如此踏實。
漸漸的,江洋也睡了過去。
兩個人就那麼稀裡糊塗的分開,又稀裡糊塗的相聚,最後稀裡糊塗的睡在一張床上,做了一場稀裡糊塗的愛。
但這事情的主要原因,是在於江洋原本就是一個稀裡糊塗的人。
在感情方麵稀裡糊塗。
無論是前世或是今生,他從未在女人身上“浪費”過任何多餘的時間。
在他那裡,他會把愛情和矯情畫上等號。
這或許跟他父親的從小對他的教育有關。
那時,他的父親是這樣說的
男人生而頂天立地,大丈夫應傲於雲霄之上,行浩蕩之事,不能苟於男女之事而不可自拔,不能糾纏於紅塵繁瑣,被私情所擋。
女人,情感,錢財,都是身外物。
在身外物上耗費精力,不配稱之為大丈夫,不配稱之為男人,就更不用談行大事,不用談頂天立地,就彆說傲於雲霄行浩蕩之事了。
不然,就是矯情。
這番話,是江洋前世中在情竇初開時感情受挫時,他前世的父親親口告訴他的。
而事實證明是,當江洋真的把女人,感情全部看做身外物後,他似乎就再也沒有因為所謂的愛情和女人困擾過。
一切的一切恍如隔世。
半睡半醒間,江洋似乎感覺自己回到了過去。
回到了那個初中,高中,大學畢業,以及辛苦奮鬥的日子。
夢裡是那麼的真實。
那些畫麵如同幻燈片一樣,如同電影般在腦海中迅速流過。
直到他被亂刀砍在身上,捆起手臂被一腳踢進了汪洋之中。
那片海域深極了。
江洋的身體前所未有的清晰。
他能感覺到視線從淡淡的光,直到什麼都看不見。
大海的下麵漆黑,像是一張深淵巨口。
身體不停的墜落,再墜落。
然後便感受到周圍水域的流動,那些個龐然大物迅速的朝著這邊靠攏。
是身體內的鮮血刺激了那些鯊魚。
肌肉被撕裂的聲音,骨骼斷開的聲音。
他感受到了身體被四分五裂。
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絕望。
汗。
冷汗。
密密麻麻的冷汗和絕望,讓他明明知道是在做夢,卻怎麼都無法醒來。
臉上有些許柔軟。
一隻溫柔的手在輕輕擦拭著臉上的汗水。
有冰冰涼涼的東西在額頭。
迷迷糊糊中,江洋睜開了眼睛。
他看到了她充滿關心的眼睛,迫切的眼神,以及不停的把發燙的毛巾放在冰水中,隨後又放在他的額頭。
看清楚是那個他熟悉的人後,江洋再次昏昏睡去。
這一睡,竟忘記了時間。
當江洋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夜裡了。
看了手機才知道,這不是大年初十的夜裡,而是已經過去兩天了。
他是在陳嵐的懷裡醒來的。
她的身子軟極了,讓他一個大男人都覺得充滿了安全感。
當江洋僅僅有點輕微動作的時候,陳嵐的眼睛立刻睜開了。
顯然他昏迷的這兩天中,陳嵐一直都在,並且神經一直警惕著。
“你醒了。”
陳嵐關心的摸了摸江洋的右臉,隨後起身倒了一杯溫開水,遞給了江洋。
江洋想起身,卻發現身上無比的酸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