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一室生春!
殷少岩和陳靖揚坐在後座,一路無話。
陳靖揚大神再次露麵起就開始喜怒不形於色,也沒怎麼開口。大概是因為弟弟“失憶”,再怎麼說教也有種白做工的感覺吧。殷少岩對這人了解不多,不知道怎麼跟他搭話,於是隻能一路用手機刷著微博。
微博是本世紀人類最蛋疼的發明之一,能夠應對一切不能開口的尷尬情境。
苦主陳靖涵原來的手機不知落在了事故現場的哪個角落,手上這個是殷少岩讓護工代買的,於是也沒什麼短信通訊簿之類可以供殷少岩參考這具身體原來主人的個人信息。
殷少岩刷得開心,卻聽到陳靖涵突兀地說“腿好以後就去上學。”
“上學!?啊……對,上學……”醫院登記的陳靖涵的年齡是20歲,普通的孩子在這個年紀基本上都是在上大學吧。
福利院隻管養到18歲,殷少岩也不想背上助學貸款的債務,所以高中畢業後,殷少岩幾乎是義無反顧地跑到了影視城打工,從群眾演員和劇組打雜開始,漸漸闖出了名堂。至於大學,那是一天也沒有上過。
“n大金融。”
n大,二流裡麵的一流吧。
“你以前很喜歡學習。”
嗯……?愛學習的大學生?
“還是優等生。”
優等生?你確定?
“年年都拿獎學金”
經紀人在前麵乾咳啊尼桑!
“所以現在失憶了也要好好努力,彆把功課落下。”
殷少岩眯著眼盯住陳靖揚波瀾不驚的側臉。
這又是一個趁火打劫的吧喂!那邊的經紀人!快來戳穿他!就像他戳穿你一樣!
陳靖揚轉過臉來跟殷少岩對視,顯得非常坦坦蕩蕩堂堂正正。在車裡他倒是摘下了墨鏡,那雙被網絡票選為“以眼殺人1”的清粼粼的眸子直視著殷少岩,盯得後者臉紅了一下。
說謊的人都不臉紅自己臉紅個什麼勁呢真是……
殷少岩扭過臉看向窗外。
“回答呢?”
不依不饒了還。
“……我儘量。”
“好。”說罷抬手揉了揉殷少岩那頭染得枯黃、又因為一個月沒打理而黑黃相繼的亂發。
殷少岩維持著看窗外的姿勢,石化了。
季平在前麵發出了一聲輕笑。
不是不待見嗎!?不是一個月都沒露麵嗎!?突然摸頭這是鬨那樣啊!?還有經紀人你笑屁啊!?專心開車好嗎!?不專心撞樹上當心失憶啊你!
殷少岩在心裡默默地掀桌,掀了一桌又一桌。
殷少岩向來自由散漫缺乏緊張感,除了工作需要不跟人有過多接觸。其實tk酒會什麼的活動還是挺多的,如果有心勾搭抱大腿,殷少岩不至於至死都算不上和陳靖揚有點頭之交。隻是如今一接觸才發現……陳靖揚很不讓人省心。不是那種需要人照顧意義上的不省心,而是……殷少岩也說不出具體的感覺,就是純粹覺得好心累。
“我明早九點來接你。”
季平將兩人送到公寓門口,開車揚長而去。
殷少岩跟在陳靖揚身後,坐電梯上了20樓。
陳靖揚一開房門,殷少岩就咽了一口口水。
寬敞的起居室,可以看到江景的露台,簡約不失大方的家具和與之相配的裝修,無一不說明尼桑有錢!
作為一個生長在房價飆高的新世紀的赤貧青年,殷少岩對這種華麗麗的大房子有著天然的向往。之前他一直住在tk公司的練習生宿舍,稍微有點名氣之後又搬到公司的二室一廳小居室,眼下可能已經被收回了吧。
“這間是你的臥室。”
陳靖揚打開一扇房門對殷少岩說。
等他拄著拐杖挪進去,陳靖揚便轉身離開,留他一個人在房間裡。
房裡東西不多,基本上看不出生活過的痕跡。床單整整齊齊,衣櫃裡沒有幾件衣服。如果不是書架上那幾本厚厚的金融相關教科書,殷少岩會以為陳靖揚又在誆自己。這屋子顯然不是經常被主人臨幸,少得可憐的私物可以證明陳靖涵那倒黴孩子估計在外麵另有住處。翻翻那幾本教科書,都是全新的。
殷少岩環顧四周。想到這個身體的主人之前還住在這裡,就有一種莫名的內疚。
鳩占鵲巢。
雖然不是出於本意,依舊改變不了殷少岩搶占了陳靖涵的人生這一事實。儘管現在叫他將命還回去,殷少岩也未必甘願。
命運安排這一生一死也不知道有什麼意義,不過死者已矣,活著的人也隻有順勢而生一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