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一室生春!
時運不濟命途多舛,就是說難得的休息日從早上開始就各種狀況,不像是為了休息,倒像是為了折騰而存在的。
殷少岩放棄給陳靖揚打電話,泡了一壺茶繼續研究秦永行發來的劇本。
劇本不全,隻有個故事梗概和幾幕主要場景,殷少岩已經過了好幾遍,但還是擔心自己發揮不好。
向來以嚴謹務實的紀錄片聞名於世的秦永行導演也不知道是受了哪門子刺激,竟有些逐步向商業化靠攏的趨勢。
若說殷少岩死前的那部《如果你覺得不開心》還有點現實意義的話,新片的仙魔大戰背景就讓人完全想象不來這是那位秦導的手筆。
殷少岩幾乎可以預見在不久的將來,必然會有批判秦永行自甘墮落的言論出現。不過殷少岩並沒有閒情逸致去評價秦永行的選擇。身為演員,能做的事也有限,儘本分好好工作就很了不起了。而嘴皮子一掀否定全世界,這種事太沒技術含量,殷少岩忙著上課趕通告,才抽不出時間來打嘴炮。
耳朵上夾著一支馬克筆,殷少岩用另一隻墨水筆在紙上記錄自己對角色的分析。秦永行並沒有明確通知要讓他試鏡哪一個角色,殷少岩琢磨總不會發生男扮女裝這麼大膽的創意,於是把看得到的雄性角色——上到男主男配下到男主胯|下的神獸坐騎——都給分析了一遍,還腦補了一下星座血型之類的附加信息。
原本煩躁不已的心情也在書寫的輕響裡漸漸平複了下來。
然後便是對著鏡子練習。
不管演戲的時候體會到的快|感和成就感有多大,練習永遠都是枯燥的過程。
據說已臻化境的武林高手練功隻要腦內練練,不用很麻煩很累就能成神。殷少岩自問還沒到那個境界,不把動作練熟了不能放心。
隻是鏡子還不夠,殷少岩開了dv放在桌上,翻著劇本,一幕接著一幕,耐心細致地練下去。
對於演員來說,無用的羞恥心是大敵,片場若不是拍床|戲,人來人往的狀況實在是稀鬆平常,很少會特意清場,新人演員太過在意彆人的目光而放不開是常有的事,殷少岩演了這麼些年,雖不至於出這種狀況,但練習的時候也仍舊喜歡避人耳目地練。哪怕同屋住著個影帝,殷少岩也很少和他做演技方麵的交流,原因無他,太羞恥了。
對於陳靖揚,殷少岩以前一直都有一種混雜著自卑與羨慕嫉妒恨的複雜觀感,最近這種觀感裡麵又摻雜進了一些彆的……酸酸甜甜成分複雜的東西,能在他麵前放得開才怪了。
這種情況下dv就是最好的輔助手段。殷少岩時不時停下來審視自己的動作神情,將所有注意點都逐條列到紙上。
這個作業一直持續到下午,胃部強烈的空虛感把正在猶豫要不要四腳著地演一下神獸的殷少岩從劇本裡抽離了出來。
殷少岩看一眼時間發現已經是下午三點,自己今天還粒米未進。
早飯是因為心情糟糕跳過了,午飯是因為練習太專心忘掉了。
殷少岩晃到冰箱前,有氣無力地拉開門,找出一包海苔味蘇打餅乾,哢吱哢吱咬著吃完了。
注意力一從表演上移開,殷少岩又忍不住開始惦記陳靖揚。
尤其是隻有餅乾可吃的時候。
說不上來是錯怪了他的忐忑更多一點,還是半個月沒見麵積累的想念更多一點。
本來就沒什麼味道的蘇打餅乾,變得更加味同嚼蠟了起來。
剩下神獸……就不用練了吧……
殷少岩把餅乾包裝揉成一團丟進了垃圾桶,然後掏出手機,毫不客氣地打通謝奕止的電話。
“我要吃米飯!”
ho族據說工作時間自由不受老板拘束,隻是有一點不好,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
但凡親戚朋友裡有一個沒事喜歡上門騷擾的,工作進度就會大受影響。
謝奕止深受其苦。
“我覺得我們其實是異地戀!”
殷少岩把可樂罐頭往餐桌上一頓,泡沫頓時撲了出來。
謝奕止淡定地擦桌子“我不知道你們戀上了。”
“哎,我沒告訴你麼?”殷少岩無辜地問。
謝奕止一臉不想理會他的表情。
殷少岩反省了一下自己有事才想得到人家沒事就連通個電話也不肯的惡癖。
這要是謝奕止對自己有意,自己豈不成了渣攻!?
殷少岩看謝奕止的目光頓時就充滿了歉疚。
“你那什麼眼神好惡心。”謝奕止皺著眉看他。
歉疚什麼的,果然還是多餘的吧……殷少岩毫無心理負擔地夾起了一隻酥皮鴨腿。
謝奕止是個嗜酒分子。
殷少岩懷疑他前世是個毛子,抱著伏特加瓶死在西伯利亞的瑟瑟冷風中,投胎過來就成了謝奕止。
不然沒辦法解釋擺在麵前的一堆高高低低的酒瓶子。
“喝!”謝奕止大手一揮。
殷少岩抱著可樂罐麵皮直抽。
“小魏師兄都不管你嗎?”
“……出差了。”謝奕止頹然收手,眼角眉梢都耷拉了下來,“怎麼不管,在家的時候管得可嚴。”
吾道不孤!
殷少岩伸出食指指著謝奕止的腦門,一字一頓道“異,地,戀。”
“幼稚。”謝奕止拍掉他的手,“都成年人了,用得著一天到晚黏在一起嗎!”
“死撐吧你就。”殷少岩堅定不移地吃著白米飯。
並沒有想一天到晚黏在一起,隻不過人不在身邊,吵個架或者出個什麼狀況就會很不安。
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不安的程度就和陳靖揚在他心裡所占的重量成正比。
謝奕止見殷少岩沒有陪著喝一盅的意思,於是自得其樂地開了一罐啤酒。好歹也算酒。
殷少岩拿可樂跟他碰了碰杯。
“敬異地戀。”殷少岩說。
“你夠了啊!”
一餐飯後,殷少岩心情稍霽,抱著謝奕止家的海豚在沙發上消食。
老謝頂著新生出的呆毛,在一邊用筆電碼字。
碼了不過半個小時,謝奕止就碼不下去了。
“你歎了四次氣了。”
“有嗎?”殷少岩茫然問。
“把嘴縫起來!你個負能量傳染源!”
殷少岩眨了眨眼睛,可憐兮兮地看著老謝同誌。
“不就是吵個架嗎,你至於嗎?”
“我覺得我傻爆了,演戲也不怎麼樣,陳靖揚看上我什麼了呢?”因為自己一時失策有可能拖累到陳靖揚,殷少岩開始自怨自艾懷疑人生了。
“看上你有自知之明吧。”謝奕止關上了ord界麵。
“是嗎。”殷少岩反應不大,說完就抱著海豚繼續發呆了。
果然沒在聽!
謝奕止合上筆電,放在茶幾上,然後一拍殷少岩的肩膀“我跟你說!”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