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止韶華!
恐懼已經滋生,在沉靜中慢慢沉澱。
稍後,一聲清脆擊掌,隻聽了裴靖笑道“果然是有些心思,對付這兩位英雄正好。不過。”裴靖話中一轉,又讓眾人的心提了一提。
饒有興味的目光竟是轉到了段韶華身上。
段韶華也感受到了,被裴靖的目光一盯,好似已經被刺了一層。
索性他那一眼隻是一掃而過,很快又恢複如常。
“隻是既是女子的刑具作懲,那也要有個女子的樣子。依本王看,應該描眉塗唇,穿紅戴綠,身裹肚兜,再纏了那三寸金蓮。這樣一來,才是戲足全套。”
以此法相辱豪氣男子,當真是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比之任何大刑都要狠上萬倍。
看了那慘相,又聽著他們一言一語,極儘了惡毒,再英雄的膽也被徹底破開了。
趙錢外的另一刺客就是如此,被相繼的恐懼驚駭的麵木灰敗的時候終於尖聲叫道“王爺饒命,我招,我全都招。”
說的又狠又快,還不甚咬破了舌。
“哦。”裴靖也不看他,“如今卻是要說了。”
那刺客早已麵無人色,哪還敢說一句謊話,“王爺開恩,王爺要問什麼,我全都說,全部都說。”
他話一出口,那趙錢已然暈了過去。
“王爺,王爺,饒了我吧!”
淒厲的喊到最後,裴靖依然是不動如山的坐著。
直到那刺客聲嘶力竭,他卻是施施然笑著,“之前是拚死不招,結果卻改變的這麼快,本王怎知你不是使詐,隨意說個名字來糊弄本王。”
那刺客已是麵白如紙,他是真心想招,王爺卻不信了。
接著裴靖忽兒轉向了還跪在一旁的袁家漳,開口竟是難得的和顏悅色,“不想刑部大門裡還埋著你這樣的人才,本王就將這個刺客交給你,這一晚上的時間,你務必要讓他招出真話來。”
話音一落,袁家漳似不敢相信的怔了一怔,回過神來才連連叩首,道儘了謝恩。
誰能料到,這間陰暗的牢獄竟是被挖出了一名“人才”來。
隻是眼看著所有的風光都被那下屬占了去,尚書大人有心想說上幾句,但目光不小心瞥到趙錢那慘狀,再馬屁的話也說不利索了。
將此事交托與了袁家漳,裴靖終於起身離了那凳子,頗帶了兩分懶散。
手腕中的縛力終於鬆開,又眼看他欲走的模樣,段韶華才算得了解脫。
剛站起身,卻是連雙腿都發麻了。剛要倒下之時,還是裴靖拉住了他。
見靖王爺要走,尚書大人才終於恢複了笑態,恭迎來又恭送去。
牢中火光依然熾烈,混著滿地的猩紅,恍若地獄之景。
段韶華咬緊牙關,胃裡的酸水又是一陣陣上湧。
一步一踏,來時隻覺不適,現下卻是三魂俱損。唯剩不變的,也隻有腳下走過的磚地。
這一段路,一來一去,如是兩世。
走了片刻,終於離開黑牢。
已到了刑部大堂,段韶華迎著陽光站了片刻,身上的那股寒意卻不褪。
靖王爺特意帶他來看這場戲,為著是什麼?
因為在山上他迫出兩年之約,所以這是在警告自己?
剛才親眼看到的手段,若是用了在他身上,隨便一樣就足夠他掉一層皮了。
若像趙錢那樣生不如死!
段韶華越想越是陰寒,他迫不及待的要走出刑部大大堂,眼前卻是忽的一暗。
金黃陽光被擋住,留在他身前的隻有一段陰影。
裴靖一把遏了他的手,麵上顯了兩分笑意,“不必如此著急,本王還想多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