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兒一直守在床邊,見他睜了眼,忙柔聲關切道,“醒了?可是餓了?胸口還疼嗎?”
蘇一月乖巧的點點頭,“姐姐揉過了就不疼了。”
“那便好了。”奈兒露出一抹開心的笑容,她摸了摸蘇一月的頭發,起身道,“你先躺著,我去叫人送晚膳來。”
“姐姐。”蘇一月低低的喚了聲,張了張口,又想說些什麼。他還有好多事情沒有告訴姐姐。
奈兒嚇了一跳,忙俯身捂住了他的嘴,瞧了眼窗外的天色,搖了搖頭,嚴厲道,“不得再說。”許是自覺語氣太凶,她放緩了聲音道,“姐姐都知道的,一月最乖了,之前是我不對,對不起。”
蘇一月知道之前已是警告了,再說什麼恐怕責罰更重,他收起再說什麼的想法,卻因奈兒的道歉,搖了搖頭,隻是想搖著搖著,他忍不住了,哇的一聲大哭了起來。他緊緊抿著小嘴,想要將眼淚憋回去,他知道姐姐看見自己哭隻會更內疚的。
可他想著自己的身世,想著姐姐的身世,想著娘的死,他的眼淚就如決了堤一般,不停的掉落。
奈兒伸手替蘇一月抹著眼淚,卻終是忍不住抱著對方抱頭痛哭了起來。
許久,久到好像又重生了一回,奈兒收了眼淚,她抱著蘇一月輕輕的搖了起來,她帶著幾許憧憬溫柔的說道,“一月乖乖的,等姐姐弄清楚了一切,姐姐就把娘帶回來,然後就算忍著惡心,也會回到相府,讓你平安降世的。”
蘇一月微微怔了怔,像是遮掩什麼一般,他靠在奈兒的懷裡拚命點著頭,眼淚卻浸濕了奈兒的衣襟。
姐弟兩又溫情了一會,蘇一月也忍住不再哭了。奈兒將蘇一月放下,便出屋叫人送了晚膳。
用過晚膳,奈兒仔細瞧了瞧蘇一月的臉色,確實是沒有大礙了,安撫著對方睡下,她便匆匆去了老太後的屋裡。
今日皇宮鬨了這麼大的動靜,外麵不可能沒有風聲,她不能將事情就丟給旁人,她得去問問情形。
她有個想法,或許可以借此天象,散布些有利於楊淩天的謠言。雖是晚了點,但她也得試試。
誰知到了老太後的那,奈兒就瞧見老太後一臉餘怒未消。
她心中一沉,有些擔心是否是因為之前自己對於蘇一月受傷一事太過敷衍,老太後才會如此。
老太後瞧見奈兒來了,瞥了對方一眼,冷哼一聲。
奈兒沒做聲,隻低斂著眉眼行了禮。
老太後正煩悶著,瞧見奈兒那副模樣,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她指著奈兒質問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那個什麼若蘭背景查不出來?”
聞言奈兒倒是安了心,想想也是,老太後哪會那麼沒肚量。
她苦笑道,“娘娘冤枉啊,臣女哪有那能耐?隻是若蘭那丫鬟是父親親自安排的,臣女想著也不應是夫人的人,又想著,當日弟弟可是跟著姨娘在一起,父親極疼愛弟弟的,哪裡會害了弟弟。臣女百思不得其解,可父親礙於姨娘身份不可大肆查探,臣女這才求了娘娘您啊。”
老太後查到的也是奈兒所說的,此時她根本想不到若蘭背後會牽扯了什麼出來,奈兒的話令她稍稍平息了怒火。她又是冷哼一聲,“哀家會讓錦衣衛的人去查,你安心等著便是,答應你的哀家定會做到,隻要你彆忘了答應哀家的事就好了。”
奈兒忙不迭又表了表忠心。隻心裡暗想,等你查到若蘭背後的勢力,估計就不會這麼肯定的說“定會做到”了。
奈兒來的目的也不單是為了這個,她正猶豫著怎麼開口,生怕提起皇宮的異象,老太後又想起自己之前的敷衍之詞,從而又惱怒了起來。
卻聽見老太後皺著眉道,“哀家還有件事要同你說。”
奈兒挑了挑眉,莫非是楊淩天那有什麼消息?
老太後也不賣關子,直接道,“外頭謠言四起,說皇宮上空的異象是因為天兒蒙受了不白之冤”
老太後將事情說完,便噤了聲。
奈兒聽後,卻一揚眉,詫異了起來。
這謠言的規模之大,甚至清音庵的尼姑都信了三分,肯定不是自然而起,定是有人推波助瀾。
可楊淩天不是給軟禁了起來?聽說任何人都無法進出,比上回的“駐守”有過之而無不及。在這般嚴格的看管下,楊淩天任何一點小動作怕是都瞞不過皇帝的眼睛,如今這般動手散布謠言與皇帝唱對台戲,不是自尋死路嗎?
除非楊淩天已經準備好了,要行那大逆不道之事了。
想到這,奈兒暗自搖了搖頭,就否定了這個想法。
還沒到走投無路的地步,楊淩天肯定不會那麼傻做那破釜沉舟之事。
她不由得疑惑了起來,那還會是誰,這般幫著楊淩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