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女輪回!
“我是嫡子龍嗣。”太子謙和的笑容仿佛帶著某種諷刺,淡淡的對著楊淩天,淺淺的笑著。
他是嫡子,而不是楊淩天這樣身世不明的庶子,他不需要對方讓他什麼。
登基大位,他名正言順,無人可擋。
這筆交易他可以拒絕。
楊淩天狀若輕鬆的呷了口茶,目光卻不經意的瞟向太子因握緊茶碗而泛白的手指。
修長的手指根根分明,指節凸顯,這樣的筋骨卻被細皮嫩肉所包裹住。
太子的身手一定也不差,但一定不敵自己吧。
楊淩天不知道自己怎麼就在這時胡思亂想了起來,他忍不住捏了捏指腹上的薄繭,就想著,要是自己的生母還在,自己一定也會如太子這般待人待己謙和自在,也不用嚴苛的逼迫自己了。
“從始至終我都隻有這一個理由。”他將茶碗放下,定定的看著太子。
因陶嬤嬤的暫留,奈兒被李氏邀去她那裡用膳。
陶嬤嬤好似著急回宮到不行。
“蘇夫人還請莫介懷。”李氏母女外加奈兒才剛落座,就見陶嬤嬤恭敬的對著李氏屈了屈,一板一眼的說道。
本算是小小的接風宴,可陶嬤嬤硬說她是下人,不肯上桌,此時又說了這麼一句叫人摸不著頭腦的話。
眾人呆了呆,看向陶嬤嬤。
倒是奈兒饒有興趣的看了看蘇婉兒。
“蘇大小姐,您拿筷的方式不對。”陶嬤嬤伸出手。拿起一雙銀筷放在蘇婉兒麵前揚了揚,“應是這般拿的,縱使女子嬌柔,拿筷應好似柔弱無骨。但又不能太過矯揉做作。”
如此直白,就差戳著蘇婉兒的鼻子罵道“你矯揉做作”了。
陶嬤嬤說的擲地有聲,在無人出聲的廳堂裡仿佛有回聲一般,一遍一遍回響在眾人的心間。
就是李氏都傻了眼,有些緊張的看向蘇婉兒。
不管是自己母親,還是下人,齊刷刷的看著自己,蘇婉兒頓時臉色難看了起來,漂亮的額頭上青筋直跳。
“請蘇大小姐再拿一次。”陶嬤嬤卻不知死活的又出聲道。
語氣恭敬有餘,卻毫不真誠。帶著一直存在著的譏諷不屑。
“啪”的一聲。蘇婉兒將手中的銀筷拍在桌上。驚醒了旁人,也驚醒了李氏。
“婉兒,怎麼手滑了?”李氏乾巴巴的笑著。她自己就覺得陶嬤嬤有些過分了。
“陶嬤嬤。”她又猶豫的看向陶嬤嬤,陪著笑臉道,“你看今日你才剛來,車馬勞累,這教規矩的事還是從明日開始吧。”
聞言,陶嬤嬤就無聲的冷冷一笑。
“清閒貞靜,守節整齊,行己有恥,動靜有法,是謂婦德。”她卻答非所問的回了李氏這麼一句眾人耳熟能詳的句子。
瞬間。李氏臉上的血色儘褪,好一會,她才狠心咬了咬牙,起身衝著陶嬤嬤福了福。
“還請陶嬤嬤嚴格教導家女規矩。”她一字一句的說著,說完就再也不去看驚呆了的蘇婉兒。
“母親?!”蘇婉兒接受不了的大叫了起來,眼裡滿是委屈不信的質疑的望著李氏。
當日在向龍寺,她同太子同行,母親憤怒之下打了她一巴掌,她可以理解。可此時母親的做法叫她如何理解?
叫一個下人騎在她頭上作威作福?
“閉嘴!”李氏卻又氣又怒的低嗬道,“一日為師終生為父,陶嬤嬤既教你禮儀,那便是你的師傅,還不快給陶嬤嬤賠罪!”
她的婉兒是她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裡怕化了的寶貝,她如何就舍得叫個老嬤嬤作踐她的婉兒?
可陶嬤嬤的話沒說錯,婉兒是婦德有虧!
今日尚且是陶嬤嬤客氣的指正婉兒小小的錯處,婉兒就能當場摔了銀筷,來日若是婉兒嫁做他人婦,被婆婆稍稍揉搓一下,那還不雞飛狗跳?
她低聲下氣求了陶嬤嬤來所謂何事?此刻又怎麼能心軟?
“今日你敢走出這門一步,待會你就去收拾包袱,準備搬到莊子上去吧。”李氏狠了心的對著拂袖而去的蘇婉兒說道。
一屋子的下人驚得掉了下巴,各個大氣都不敢喘,惴惴不安的垂下了頭。
奈兒含笑衝著李氏投了個讚同的眼神。
若是到了今日李氏仍舊放縱著蘇婉兒,陶嬤嬤被氣得是去是留,她是不會去橫加乾涉的。
而蘇婉兒聽見李氏的話,雖難以置信卻知道李氏是在說真的,難堪委屈的情緒湧上心頭,叫她不知所措,僵硬著身子佇立在原地。
見著火候也差不多了,陶嬤嬤知道分寸,她上前幾步,對著蘇婉兒行禮。
“蘇大小姐贖罪,是老奴心急逾距了。”算是遞了台階過去。
“陶嬤嬤話說哪去了。”李氏掛著勉強的笑容,招呼著香竹墨竹,“還不扶大小姐坐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