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女輪回!
蘇丞相不知去做了什麼,耽擱了約莫半個時辰才更衣進了宮。
想來是皇帝心情十分糟糕,並未召見蘇丞相,隻將其晾在殿外晾了一會,才叫何忠平傳了幾句話給對方。
“蘇大人,皇上說了,您要是來替蘇奈兒求情的,就趕緊的把話咽回去吧。”何忠平陪著笑臉說道。
蘇丞相麵色平靜的聽完何忠平說話,應了聲,恭恭敬敬的在殿外磕了個頭。
一派忠君愛國的模樣。
何忠平心裡暗暗點頭,想了想,又湊了過去。
“蘇大人,咱家就說幾句掏心窩子的話,您若是覺得不中聽就權當是個i給放了。”他細聲細氣的語重心長道,“如今貴府二小姐已經指給了大皇子,隻等翻過了年就要定日子成婚了,皇上教訓自家準兒媳婦兩句,那是說到哪去都不會有人多舌的。皇上是天子,心裡頭清楚的很,頂多敲打一陣就算了,您就把心端端正正的放肚子裡吧。”說到此,他頓了頓又打量了眼蘇丞相的臉色,見其麵上未露出不滿或抱怨,才又繼續道,“不是咱家混說的,實在是鬨得太不像話了,當時咱家的心也跟著七上八下的,大皇子頂撞皇上,他們可是父子,沒隔夜仇,可皇上的心到底給傷著了,之後貴府二小姐竟然也跟在後頭鬨,皇上這下麵子裡子全都沒了,一怒之下哎,蘇大人,回頭您可得好好管教管教女兒了。”
聞言,蘇丞相的臉色這才微微羞赧了幾分。
何忠平見話已達到目的,便收了口,隻言,“不是說太後娘娘身邊的陶嬤嬤去了貴府做教養嬤嬤了嗎?待二小姐回府了,您就拘著些,叫陶嬤嬤教教規矩,總歸是錦上添花不會差的。”
蘇丞相連連點頭稱是。心裡想起陶嬤嬤是怎麼來相府的,又是一陣暗惱。
“多謝何公公指點了。”收起心思,他麵上卻隻能露出感激萬分的模樣,對著何忠平連連道謝。
蘇丞相出了宮,想了想還是止住了想去天牢探視的想法,徑直回到了相府。
天色全黑了下來,呆在後院的李氏才得知楊淩天和奈兒被打下大牢的消息。
她臉上掛著古怪的神色。心裡頭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去趟廣慈庵竟然去到大牢裡了?
還真是能折騰。
她弄不明白到底怎麼回事,卻也不像從前那般事事都要抓在手心。雲珊的稟完了話,她也就不再追究多問了。
“叫院子裡的人都機靈些,彆往老爺跟前湊,被遷怒了,我可管不了。”李氏想了想對著雲珊交代道。
雲珊忙不迭連連應諾。
李氏交代完了,心裡卻不安定,轉念一想,還是提腳去了蘇婉兒那,想要告誡兩句——
蘇奈兒的事婉兒可再不能攙和進去了。
她是明白了,這宮裡頭的事。瞬息萬變,今日誰得了上頭青睞,明日說不得就要被打下大牢,攙和進去不說得替旁人做替罪羔羊,鬨不好還要掉腦袋。
上回她就是犯了蠢。給魏皇後當了槍使,不僅陷害蘇奈兒的目的沒達到,反而差點害了婉兒,將相府都搭進去。
李氏邊琢磨著邊走著,隻剛到蘇婉兒的院門口,她卻又收回了腳步。
婉兒說不得還不知道蘇奈兒事,她這麼一說,說不得婉兒更是使勁往上湊。
李氏正猶猶豫豫的,就見陶嬤嬤出來了。
“原是夫人來了,我先聽見動靜就出來瞧瞧了。”陶嬤嬤含笑著說道。
李氏看了眼陶嬤嬤,眼睛一亮,就乾脆的將奈兒下獄的事說給了陶嬤嬤聽。
陶嬤嬤也不知道是不是跟在老太後身邊見慣了大場麵,一直麵不改色含著笑聽著李氏說話。李氏心裡有事,也沒注意到陶嬤嬤異樣的反應。
“陶嬤嬤,您是宮裡頭的老人,您心裡定是明白著。”李氏醞釀了一會才道,“我是怕婉兒那孩子”說著說著,她臉上有些發漲,“您大概也知道婉兒性子強,總要壓過奈兒一頭,奈兒出了這檔子事,婉兒說不準”
李氏支支吾吾了半晌,卻也沒說到重點。在旁人麵前說起自家女兒的缺點,她實在是覺得難堪。
“夫人。”陶嬤嬤笑眯眯的在李氏說不下去的時候接過了話,“恭謙友愛,我自當要教導大小姐的。況且主子的事,哪能讓下人亂嚼舌根?”
李氏愣了愣,隨即笑逐顏開,愈發的看陶嬤嬤順眼了。
雖說皇帝下令,沒他的口諭不得探視楊淩天和奈兒,可有些人必須做出一番姿態,就譬如魏皇後和太子。
魏皇後肚裡的孩子是真的沒了,滿臉的蠟黃病怏怏的躺在床上幾日,一得了消息,頓時止不住的嘴角上揚。
“真是天助我也!”她笑道,一張端莊母儀天下的臉孔竟帶著狠厲的笑容,“原還以為不成事了,害得我孩兒也沒了,誰知道他竟送上這麼一份大禮!”
魏皇後喃喃自語著,甚至喜極而泣帶著哽咽之音。
“娘娘,您說他怎麼突然就提起陳年往事了?”芝蘭見魏皇後高興,小心翼翼提出了疑惑。倒不是她好奇,而是她覺得不過是件成年舊案,皇帝應不會因此而徹底惱了大皇子。
魏皇後的臉色變了變,卻隨即臉上的笑容卻愈發燦爛。
那一夜,楊淩天定是進過地宮了!
林氏啊林氏,你活著的時候要害人,死了之後還要害人,害死我肚裡尚未出生的孩兒不說,如今連你自己的親生骨肉也害了!
真是報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