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這個原本應是兩人的晚餐卻演變成一個小型的燒烤派對終於還是到了散場的時候。個人開始返回自己的住處洗漱休息,至於收拾之事有著傀儡打理,也無需他們操心。
回到房間,楊羽耀便去沐浴,雖然白天時也洗過一次,但畢竟燒烤會留在身上的味道比較大,若是不清洗一番,一個晚上可能身上都是這股味兒。當然是可以使用清潔術來解決,但能夠選擇,楊羽耀自然是更喜歡泡個熱水澡。
在等待楊羽耀沐浴的這段時間裡,賀乾清點開了已經報名截止的報名入口。他把截止時間定在了戊時。他們這個世界的人除了新年的敲鐘,沒有把時間定亥時的習慣。早一點兒截止,賀乾清也方便確認明日要準備多少東西。看到幾乎群裡的所有人都報了名,賀乾清嘴角再度抽了抽,他可是給過這群人選擇的機會了,到時修行受到影響,可不關他的事了。
賀乾清點開靈通閣的盧通明的聊天界麵,關於慕容思雨提及的那位叫做桃玉憐的公主,盧通明這邊了解的消息是她確實早已成婚,所嫁之人是夏國的一位楊姓的將軍。看到這消息的賀乾清心裡咯噔了一下,這種可以輕易獲得的消息靈通閣是不會收取費用的,隻有那些非常隱秘的消息才需要支付相關的費用,而這個組織的人都樂於分享八卦。
盧通明甚至還主動詢問賀乾清是否想要更進一步的信息,他可以幫忙打聽打聽,然而賀乾清自己卻猶豫了。他想不出他自己為何要如此在意此事,是擔心楊羽耀若是知曉他父母尚在人世,便不會再如此同他親密嗎?賀乾清想不明白,但他還是答應了盧通明的建議,勞煩他再多打聽打聽。盧通明自然樂於幫這個忙,不是誰都有機會欠乾清仙尊的人情的。更何況如今賀乾清已是渡劫期的消息已經傳開,這個大腿更是要抱緊了。
“師尊,我洗好了,到你了。”楊羽耀說道,隨即撲到了床上。雖說這個世界的床與他原本世界的不一樣,也沒有那些席夢思什麼的,但也有自己的床墊製作工藝,可以讓床變得軟乎乎的。
“好。”賀乾清應道,回頭看了看趴在床上的楊羽耀,寬鬆的單褲因少年的動作而被卷起,露出了少年修長漂亮的雙腿,白日留下的星星點點的痕跡依稀可見。賀乾清再度感到口乾舌燥,連忙轉身逃離。那點淺嘗即止,不僅沒有紓解,反而更加的食髓知味。
楊羽耀扭頭看向賀乾清略顯狼狽的背影,有些疑惑,卻沒有深想。他翻了個身,倚著枕頭,繼續設計將海納錢莊接入迅聯的方案,從賀乾清那裡拿到相關的信息後,他之前已經設計出了一個構架。但中了秘藥木偶致使他的進度大幅的延後,隻能慢慢趕上來了。
正當楊羽耀在兩種功能相近的符文上糾結的時候,賀乾清沐浴完畢靠在了他的旁邊,原本想將人撈進自己懷中,卻在看到楊羽耀認真的神情後,賀乾清選擇了等待。直到楊羽耀眉頭舒展,賀乾清將人擁入懷中。
“!”雖然感知到賀乾清就在身邊,楊羽耀還是被賀乾清這舉動給小小地嚇了一跳。好在他的思路已經記錄下來了,不會因此而打斷。
“小耀,忙完了嗎?為師有些事想和你說。”賀乾清問道,楊羽耀點了點頭,關閉了迅聯的光屏。
“小耀,關於之前白淩雪在青鋒宗設下的針對我的局,你到底看穿了多少?”賀乾清問道,楊羽耀莫名地一陣心慌,他明明是破局者而非設局者,楊羽耀也想不明白自己為何要心慌,難道是擔心賀乾清知道了他的破局之法?還是自己多次自儘卻沒死之事被知曉?
“關於此事我無法給師尊你明確地回答,因為我並未和她當麵確認她當時都做了哪些安排,隻能根據我自己的觀察進行推測。所以我也不知道我具體看穿了多少。”楊羽耀認真地答道。他的回答完全沒有問題,雖然並不符合賀乾清的需求,畢竟賀乾清這個提問的確可以如此理解,楊羽耀能說他能把白淩雪的計劃中的細枝末節都猜到嗎?當然不可能,他又不是白淩雪肚子裡的蛔蟲。
“是為師表述有些的問題。”賀乾清想了想,想明白了楊羽耀如此回答的緣由。“窈染對白淩雪進行了搜魂,讀取了她的記憶。在她的記憶中,她認為你看穿了她的計劃並將其破壞。小耀你,是如何知道白淩雪設了這個局的?”
“我……當時並不知道她是白淩雪。”楊羽耀猶豫了片刻扣開口道,既然賀乾清已經從段窈染那裡得知了白淩雪當時計劃的過程,也沒有什麼隱瞞的必要了。從先前和白淩雪對峙時她透露出來的信息,楊羽耀知道了白淩雪也猜出了他的應對之法。而白淩雪的猜測,會被段窈染知道,那麼賀乾清應當也是知曉的了,現在隻是為了和他進一步地確認而已。
“在我被囚禁的那段時間裡,薛仁不斷地對我進行語言嘲諷,但有時他會變得很古怪,神情,語氣便變得像是一個女子。這讓我意識到這場局裡麵可能還有一個真正的操控者。而薛仁他們也隻是棋子而已。而那個女子的目標,是要殺了師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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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仁表現得對此毫不知情,但我猜測他的舉動應當是那女子暗中授意,於是我觀察他與那個刑律長老之間的互動交談,來尋找他們不小心透露的行動計劃,以此來推測對方的計劃。”
“即使是在那樣的情況下?小耀你還為此努力地保持理智?對不起,讓你那麼痛苦。”賀乾清心痛地無以複加,看過段窈染的審訊記錄的他知道那雷裂和薛仁那兩師徒對待楊羽耀是多麼的殘暴惡毒。那樣的痛苦,彆說一個少年,一個心智成熟的成年人都難以抗下來。
賀乾清很難不去懊悔,因為他不能說楊羽耀沒必要如此,楊羽耀之所以如此忍耐,是為了他。他隻是懊悔為何自己偏偏要閉關,又何為不早一些出關?可這世間並無後悔藥可吃,亦不能改變時間,讓一切重來。
“嗯,我想是因為我對疼痛的耐受度比彆人來的高,所以堅持下來沒有想象中的那麼難。”楊羽耀風輕雲淡地說道,以此反過來安撫賀乾清,卻似乎沒起什麼效果,因為賀乾清將他抱得更緊了。
“所以,小耀你是從薛仁和雷裂的討論中得知他們設下了陣法打算伏殺我?於是你破壞了那個陣法是嗎?”賀乾清努力控製住情緒,問道。他越是愧疚,楊羽耀越是努力試著去安撫他,明明是自己給這孩子帶來的痛苦,結果楊羽耀反過來安撫自己,搞得自己才是受害者這算什麼事啊?賀乾清覺得,大概隻有更寵著這個少年,才能多少彌補一點自己內心的愧疚。
“嗯,但是光是如此做也隻能是得一時的安定,掌握陣法的人還在,他們也依然還在白淩雪的操控中。”賀乾清沒有詢問楊羽耀是如何破壞了那個陣法,隻是向他確認那是不是他做的,因此這個話題就可以輕易地過去了。
楊羽耀的承認和段窈染讀到的白淩雪的猜測相符。卻讓賀乾清覺得不可思議,這兩人彼此之間又不熟稔,直到到了寧城才是真正意義上的第一次見麵,這兩人,是如何做到可以彼此猜透對方的行動的?他們倆之間的博弈簡直就像是多年的老對手,隻不過這兩次都是楊羽耀略勝一籌。
“所以你認為讓我殺掉他們是最好的解決方法?”賀乾清問道,皺起了眉頭,聲音也隨之顫抖,“他們那麼對你,我自然是不會放他們活命,隻是……非得如此?非得拿自己的性命來賭這個結果?”
“倒也不是賭,隻是物儘其用罷了。畢竟當時來說我的時間並不寬裕。”楊羽耀一開始認為自己在白淩雪的這個計劃中生死並不重要,但再度思索後他否認了這個觀點,白淩雪定然是要他死才會讓默許刑律長老雷裂對他下降頭和薛仁對他下慢性毒。
他是賀乾清的弟子,就算他與賀乾清是普通的師徒關係,白淩雪這般設計殺了賀乾清,有將他這般折騰,怎會留下後患讓他有機會報仇?所以白淩雪依然需要楊羽耀死,隻是不能死在賀乾清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