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鮫人有不同顏色的尾巴？”賀乾清側頸低頭，吻了吻楊羽耀的泛著緋紅的眼尾，隨後問道。楊羽耀的身形可以被他輕鬆地將整個人抱在懷中，隻要賀乾清收攏手臂，便可將他的少年徹底禁錮在懷中，逃離不能。
“嗯，尾鰭的形狀也不一樣，而且有的有耳鰭有的沒有，有的是手臂上有鰭，看起來像是不同的品種，不知道是不是飛升前來自不同海域的緣故。”楊羽耀拿起一顆鮫珠，更詳細地講解了一下他所注意到的區彆，卻沒有察覺到身後賀乾清那濃鬱得近乎實質，仿佛要將他吞沒的占有欲。
“現存的鮫人倒是沒有如此明顯的區彆，雖說其它海域也有鮫人分布，不過都是因各種原因從南海遷徙過去的。估計是萬年前這世界擁有更多的鮫人。不過現如今這修仙界裡鮫人都剩不多了。”賀乾清聽完楊羽耀的描述後，便道出了這個凡間鮫人的現狀。
此世間雖然存有許多關於修仙和介紹各種奇幻生靈的書籍，但由於缺少專門的機構對已經成書的書籍進行訂正和更新，加之確認的難度極大，致使總是有很多信息都過時嚴重。因而事實上相對於以書籍的方式傳播知識，修士們還是更多的偏向口耳相傳的方式了解。
“說起來，星辰宗的宗主簡磬鳴前輩曾在迅聯呼籲修士們一同來重新編撰圖錄，不知道如今這項工作籌備得怎麼樣了。”楊羽耀忽然想起他決定提前將打印筆推出作為產品出售，正是因為這位簡宗主疑惑能否將迅聯裡的圖片化成實物。
當初簡磬鳴提出這個建議時，大概因為大家都在關注彆的方麵，並沒有太在意他的呼籲。不過他之後特地發了個帖子招攬有意參與這方麵的修訂的修士，那帖子熱度還挺高的。
“不知，等等看吧，要達成這樣的事可不容易，許多靈植靈獸都隻生活在特定的秘境裡。就算等到了秘境開啟的時候，進去也不一定能夠遇見。”賀乾清輕描淡寫的幾句，便足以說明這工作多麼的艱巨。就算修士的壽命悠長，高境界者壽元是凡人的數百倍甚至數千倍皆有之，但即便如此，依然可能耗儘其此生未能完成這項工作。
不過科研就是如此，數十年的艱辛抵不過偶然的靈感乍現，但有了成形的思路，又會受限於時代，受限於經費，受限於其他技術不夠發達導致沒有合適的研究工具。然而就算有那麼多的阻礙，除了想方設法地克服，彆無他法。退縮，隻能一事無成。
“話說回來，小耀你把鮫珠分那麼多份，都想給誰？”賀乾清看著楊羽耀麵前一排的錦袋和散落在一個扁平大盤子中的鮫珠，好奇地問道。“你不給自己留點兒？”
“這些給子期、倩倩、江鴻、阿福、阿墨還有懷玉的，每人一小袋而已。我當然也給自己留了不少鮫珠。”楊羽耀答道，將一顆鮫珠丟進了擺在最中間的錦袋裡。
雖說鮫珠是鮫人眼淚所化，但依然有大小區彆，楊羽耀就儘可能確保每袋裝的鮫珠各個大小的數量基本相同，不偏不倚。不過即便是這麼一小袋，便已經價值連城了。若是其他人見楊羽耀這麼送鮫珠，絕對會驚掉大牙，覺得楊羽耀瘋了。
畢竟鮫珠在這個世界上算得上是硬通貨一般的存在，可像靈石、金銀一般作為交易的貨幣使用。曾有傳說有一義士為救一地百姓，用十顆鮫珠買下一座城池。傳說固然有些誇張，但鮫珠的真實價值可見一斑。
哪怕將鮫珠留著不用於交易，這種神奇的寶珠可以在受傷時用舌頭舔一舔，輕輕塗抹傷口便有極好的止血療傷的功效。若是身中奇毒，亦可將鮫珠含於舌下解毒。鮫珠的解毒效力對於絕大多數毒都能起效。這樣的寶貝，楊羽耀自然是認為十分值得分享給他的朋友們。
楊羽耀舍得給，但他做不到自己一點兒都不留全送給他人。出於成長經曆的原因，楊羽耀覺得身上沒有錢是很可怕的事情，他覺得自己確實是個賠錢貨，甚至可以說他能活那麼久，長那麼大完全是靠錢砸出來的，錢決定著他的性命。
年幼時他看得見過太多因為沒錢而被迫放棄治療的人，他們有的被迫忍著病痛出院，有的被家人直接遺棄在醫院最終死在病床上。楊羽耀不止一次地想若是有一天爺爺不堪重負讓他也不得不放棄治療會如何，甚至想既然投入無窮無儘，乾脆及時止損結束一切這樣他的爺爺也會輕鬆很多。這樣的經曆和想法一直困擾著他，直到他開始能夠為自己掙錢。
但這種對金錢的認知對楊羽耀影響太深刻了，他做不出獲得不義之財的舉動，但他會忍不住確保身上有足夠的錢，支付軟件裡可隨時動用的金額至少要有六位數，現金也有備個好幾百。如今到了修仙界，自然是空間戒指中有價值的，可以直接交易的東西越多，他越安心。他甚至受懷玉的啟發，專門備了點儲物袋來裝些金銀靈石和常用丹藥，以便應付最壞的情況。
“對了，師尊，你知道蘭子榮妹妹出什麼事了嗎？”終於分好了鮫珠的楊羽耀將每個錦袋有仔仔細細地紮好，然後將剩餘的鮫珠全部裝進了一個儲物袋中托在掌心交給賀乾清，“這部分師尊你到時分給木鳶前輩他們吧，我就不細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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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賀乾清沒有推脫，接了下來收進了自己的空間戒指中，隨後問道，“小耀你為何會突然提及蘭子榮此人？他也去了那個海中秘境？”
“嗯，我在那裡碰見他了，他自我介紹自己是散修，已經離開了青鋒宗了。”楊羽耀點了點頭，回答道。
“蘭子榮也離開了青鋒宗？他們居然讓他離開了？！”賀乾清麵露詫異，隨後轉為慍怒。“張閒之啊張閒之！事到如今竟然還如此不知悔改不識時務！你真的要把青鋒宗萬年基業毀掉？”若仍在青鋒宗，賀乾清肯定衝去把青鋒宗現任宗主張閒之給臭罵一頓了。
像蘭子榮這般優秀的修士，又在去年的宗門弟子大比中取得了名次，有一定知名度的弟子，在青鋒宗遭遇這樣的境況時本應努力挽留他，以凝聚質優弟子對宗門的信心和忠誠。結果他們居然讓人離開了？!
賀乾清想不明白，俗話說虎父無犬子，但這張閒之和其父親相比，連“犬子”都算不上。當年青鋒宗前任宗主張綏之離世時隻是讓賀乾清稍微幫襯一下自己兒子，沒說是要找個保姆啊？況且張閒之當上宗主時都那麼大的人了，一個兩百歲的人了怎麼會還如此拎不清？
有被氣到的賀乾清抱緊雙臂讓楊羽耀的後背緊貼在自己懷中，隨後將臉埋在少年的頸窩深吸一口氣，才把這煩躁的怒氣給驅散。
“師尊？”楊羽耀扭頭，有些擔憂地看向賀乾清。
“呼，為師沒事，隻是稍微有被那青鋒宗宗主氣到。”賀乾清順勢又吻了吻楊羽耀的額頭，“小耀你為何會關注蘭子榮的妹妹？”
“他和我稍微聊了聊曾經的經曆，提到了他妹妹。雖然感覺不是刻意提及的，但他提到時眼睛總會暗一下，那似乎是一個他解不開的心結。”楊羽耀解釋道。
“蘭子榮此人，出生在青鋒宗管轄範圍內的一個窮苦人家。有著一個小自己兩歲的妹妹。”賀乾清整理了一下語言，隨後徐徐說道，“青鋒宗的傳統，在處理完委托後會順帶給當地適齡的年輕人測一測靈根，若是能測出靈根，就會記錄下來，待宗門招新大會前夕把這些有修行資質，又願意在青鋒宗修行的年輕人接回青鋒宗。而蘭子榮，恰好屬於擁有靈根的幸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