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並非是為師所做，”在被楊羽耀問及的賀乾清的笑容帶上了些許苦澀。“小耀你將我困住的那屏障是什麼效果你自己不清楚麼？若是我未打破那屏障之前就能影響到屏障之外，我會看著你做出那樣的事情麼？”
“嗯，不是師尊你麼？難道是某件法寶？”楊羽耀感到疑惑，照理說應當沒有這樣的法寶才是。不是說這個世界上沒有可以保護靈魂，修複靈魂的法寶。隻是當今製作這類法器法寶的效果是針對外來的攻擊導致的創傷。也就是說像楊羽耀這樣選擇自毀的情況就算有這樣的法器也不會起效阻止他這麼做。
甚至不說是被阻止自毀自己的靈魂，防禦類和治療類的法器也不會有阻止自殺的功能。要有這種功能並不是做不到，但這是法器製作者們默認的規則。據說這規則源自數萬年前，那時鬼族猖獗，而人族修士受限於功法未成熟的原因，精神和靈魂都十分脆弱，極易被附身、操控和侵蝕，而且一旦遇到那樣的情況，便幾乎沒有挽回的可能。
因此那時的修士為了擺脫苦海，亦為了阻止自己的軀體作惡，往往以自儘了結。如果帶有防止自殺成功的法器，那不僅是自身飽受痛苦，更是可能會導致更大的災難。因此隻要不是心理扭曲，巴不得事情加速惡化的法器製作者，都不會加上這種吃力不討好的功能。
雖說事到如今隨著修行的功法越發的完善，甚至還出現了專門針對靈魂強化的功法，大大地減少了修士們被附身和控製的可能。但這種傳統依然保留了下來，在修仙界甚至還有一句話叫做“我命不一定由我，但我死由我。”若是死也不能由己，那絕對是遭遇到了最最淒慘的境遇了。
楊羽耀仔細回想著所有自己帶在身上的法器法寶甚至未加工過的靈材，並一一用神識探入空間戒指去檢查，雖說他已經不是第一次死而複生，但在靈魂都被摧毀的情況下，可以說他這個人真正唯一是他的存在都要沒了情況下還能恢複過來，楊羽耀認為這就應當是外因而非內因的原因了。畢竟，如果他的靈魂那麼厲害，他又怎麼會在原本的世界徹底死去？
既然認定是外因，那麼楊羽耀肯定會考慮當時有幾個外因能夠修複他的靈魂的。他師尊出手的可能正如賀乾清自己所說的，楊羽耀之所以選擇將賀乾清困進那泡泡中，除了保護賀乾清不讓自己再傷到他，也是避免賀乾清能夠出手阻止他。
雖然他們沒有發現神鳥朱雀是何時出現的，但朱雀到達時絕對是在楊羽耀活過來之後，她是看到了賀乾清把楊羽耀壓倒在地強吻他才動怒出手，如果她來得更早，並認定楊羽耀就是她認為的仙神，她應該會直接地出現在楊羽耀的麵前而不是躲著直到那時才出現。
因此最大的可能還是那些法器和法寶，雖說有那樣的規矩，但誰知道他這裡那麼多這些法寶裡麵有沒有哪件的製作者是個不喜歡守規矩的特立獨行的修士呢？
“師尊，圖娜神女贈與我的那片雪花不見了。”檢查完自己所有物品的楊羽耀太過於驚訝，以至於原本一直用傳音同賀乾清交流的他直接說了出來。緊接著，楊羽耀就感到他的後背被什麼熱乎乎地東西撞了一下，然後一直飛在後麵的朱雀慌忙飛到楊羽耀的前麵一個勁兒地和楊羽耀道歉。
“沒關係的，你也沒有撞痛我。朱雀姑娘認識圖娜神女嗎？”楊羽耀有點兒懷疑那位仙神是不是性格和身份一般高高在上且對屬下都極為嚴厲，不然為何身為神鳥的朱雀都會如此的恐慌。
“這不是撞得痛不痛的原因，我……朱雀我居然做出了對仙……對最高貴，最偉大的大人做出了如此失禮的事情！我居然撞到了大人無比聖潔的身軀……”朱雀無比自責地叨叨道，都快要哭出來了。
“似乎不是那位仙神性格和處事的問題……”朱雀的反應讓楊羽耀有些推翻了自己先前的猜測。
“好了，我原諒你了。朱雀姑娘，能不能說說為何你在聽我談及圖娜神女時會反應如此的劇烈？”楊羽耀在折線樓梯中間的平台上停下腳步，輕輕倚著樓梯扶手問道。
“圖娜神女是仙界在凡間的守望者，”像是踱步似的，朱雀在楊羽耀麵前來來回回飛了好幾趟後開口回答道。
“她贈與您她的雪花，定然是她也認出了您，但是，但是圖娜的雪花是能庇護靈魂的，圖娜的雪花是不會無緣無故不見的！您……大人您是遭遇過什麼極度的危險了嗎？”朱雀聲音顫抖地說道，“所以將那片雪花消耗掉了，朱雀應該更早些來到您身邊來守護您的！”
朱雀無比的自責，不過她的話確實解釋了為何楊羽耀的靈魂能夠被保下來。賀乾清由衷的感謝那位不見其真麵目的神女，感謝她的贈予救下了他所愛之人，想起自己曾經對圖娜神女贈予的雪花懷有惡意的猜測，此刻的他感到有些愧疚。
當楊羽耀他們在樓梯的平台處暫時停下，透過此處的窗戶，他們可以看到外麵李奉知和遊霜降在屋子的前麵已經搭起了簡易的籬笆，點燃了可以驅逐野獸的篝火，當然還有按照楊羽耀之前製作的方法挖出來的防火溝。竺墨蘭已經從華城歸來了，此刻正用空閒下來的法器爐悠哉悠哉地煮著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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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餐應當是已經做好了。”楊羽耀判斷道，便繼續往門口走去。這片樹林裡樹枝不要太多，他可以在吃完晚餐後讓朱雀自己挑選一個喜愛的枝杈作為她的棲木。
“羽耀，正好，飯做好啦可以來吃了！”楊羽耀一開門，便和正準備敲門的李奉知差一點兒撞在一起，不過兩人都及時的收住了身體前進的勢頭。
“嗯，好的，今晚吃些什麼？”楊羽耀好奇地問道。
“我和霜降煮了米飯，還燉了雞湯，另外炒了些豬肉片！”李奉知的目光全部投注在楊羽耀的身上，有些自豪地說道。賀乾清注意到了李奉知那過度依戀的神情，忽然覺得應當讓自己的寶貝徒兒離這個少年遠一些。
“厲害，你們會做的菜品越來越多了。”楊羽耀讚歎道。
“嘿嘿，其實基本都是憑著想象來嘗試的。”李奉知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得到了楊羽耀的稱讚讓他高興地合不攏嘴。然後他看到了站在楊羽耀身後的賀乾清，忽然間有些尷尬。
也許是前麵看到楊羽耀一身血的模樣給他衝擊力過大，直到開始做飯時李奉知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自己居然把楊羽耀的師尊當成了企圖傷害楊羽耀的人，還對他拔劍相向。如果……假如……萬一楊羽耀願意收他為徒了，那麼這位個子很高很俊美的修士就成為了他的師祖……李奉知忽然感到很慌，他不會已經把這位前輩狠狠地得罪了吧？他會不會很討厭自己不讓羽耀收他為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