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請人給兩個妹妹檢查了身體,黃雅才明白楊羽耀這句話具體是什麼意思,二丫和三丫都生著病,身上有不少包括鞭痕在內的傷痕。因為不願接客,她們倆在被接到將軍府前被餓了整整三天沒得吃東西。二丫還懷了不知是哪位客人的孩子,好在發現的及時,胎兒還很小。三丫倒是因為發育不良無法受孕從而逃過一劫。
黃雅為二丫弄來了墮子湯打掉了那個孩子,她們養不了這個孩子,這個孩子若是生出來也隻會給二丫帶來無儘的痛苦。哪怕孩子的父親是哪個高官,二丫也不可能母憑子貴。在這個世界,妾的孩子都不可能享有和嫡子一樣的地位,更不用說外麵女人所生的孩子了。
除非妻妾皆沒有孩子,那些男子才可能考慮將外麵女人生的孩子帶回來,但通常也隻帶孩子,孩子的母親最多塞些錢。而且這還是需要那女子竭力證明孩子確實是這個男子的才行。至於青樓女子所生的孩子,就算是和男子長得一模一樣,那些男子也不會要。
當然,如果這些女子留在青樓中,就算她們生下了孩子,孩子也會被老鴇弄死。青樓女子生下的孩子,人們甚至不願抱養,說是怕引來禍端。楊羽耀認為這可能跟這些孩子的來源有跡可循,但又不是那麼清楚有一定關係。
夏國很久以前曾有過一個案件,有一家人被仇家報複滅了門,這仇家甚至連這家的男人和青樓女子歡好後留下的孩子和心軟抱養他的那家人都給殺了。而審訊這凶手為何連那個不知自己身世的孩子和他的養父母都殺,凶手當時的回答是擔心萬一那小孩長得知道了自己的身世會來報仇。
楊羽耀支持黃雅她們姐妹的決定,他認為比起如同寄生蟲般的胚胎,還是人比較重要,既然這個孩子的誕生會帶來更多的苦難,那就不要生。這對母親來說是好事,她不必生下一個她厭惡的孩子還要撫養。也避免了一個孩子被迫生活在被母親憎恨仇視甚至虐待的痛苦之中。
何況在這個世界,未婚生子會遭到諸多非議和鄙視,不同於寡婦那是不可抗拒力,人們對女子貞潔病態的注重讓這樣的做法極其不受待見。在其他的一些國家,未婚生子的女子所生的孩子甚至被叫做妖生子,是怪物。人們畏懼且厭惡,甚至會把這樣的母子一起活埋弄死。
楊羽耀特批讓黃雅這些日子有更多的時間去照顧她的兩個妹妹,幫助她們適應將軍府的規則。黃雅也因此知道了二丫和三丫所受的苦難不止被賣到暖紅館後,而是從黃雅被賣掉後就開始了。因為家裡少了一個勞動力,原本能做完的活肯定做不完了。但黃驢子他們不去想少了一個人的問題,固執地認為是二丫和三丫偷懶導致的。所以她們倆不斷地被毒打,逃跑被打,多休息一會兒也被打,每天還食不果腹。
這麼多年,她們倆過著如同奴隸一般的生活,甚至黃雅她這個真正的奴隸都過得比她們好。所以讓她們入奴籍,她們一點兒也不在意,隻是開始不了解擔心還不了債。在將軍府這麼多年黃雅沒挨過打,受傷幾乎都是自己不小心導致的,以前陪楊翼嫿玩摔倒了還被身為旁係小姐的楊翼嫿扶起來過。
黃雅為此慟哭了整整一宿,小時候的二丫和三丫,有著乾淨的,大大的眼睛,在那時的黃雅看起來她們可好看了,兩個小姑娘會跟在她後麵甜甜地喊她姐姐,和她一起勞作。然而現在,反倒是黃雅看起來好看一些了,但黃雅一點兒也高興不起來,因為她知道這是因為兩個妹妹受過了太多了折磨,她隻覺得心痛。
二丫和三丫休養了三日後開始正式乾活,她們被安排在了外宅,跟著一位好脾氣的嬤嬤打理花園裡的花草。她們倆種過地,種過菜,她們其實很喜歡和植物打交道,否則小時候也不會主動跟著黃雅去乾活了。
楊羽耀覺得這兩個姑娘還是很堅強的,他去看看她們的情況時,她們倆已經能露出活潑的笑容了。甚至敢求楊羽耀請他像姐姐一樣,也給她們倆起個正式點的名字。當時和楊羽耀一起同行的桃玉憐支持這兩個姑娘的請求,她們有了新的名字,就相當於正式有了新的人生。
楊羽耀倒也沒有想要拒絕,因為二丫頭三丫頭這樣的稱呼,明顯不是正經名字,黃驢子這對夫婦從來沒有將這三個姑娘當做自己親生骨肉看待過。畢竟他們的三個兒子可都是有起了名字,雖然是勇、剛、強這種超級常見的典型男性名字。
二丫和三丫被賣到暖紅館後倒是被老鴇起了花名,二丫叫夏果,三丫叫秋實。但楊羽耀肯定她們倆也不希望再被這樣子叫,隻是楊羽耀的起名能力過於漂浮不定,他自己也不確定自己能不能起得出好名字。思來想去,楊羽耀給二丫起名叫做黃幸,三丫起名叫做黃悅,倒是比黃雅的名字起得更用心一些。
當然最好的一點是她們倆一點兒也不挑,歡歡喜喜地接受了這個名字。
仿佛隻是一眨眼時間,楊羽耀回夏都快一個月了,想著再過幾天桃正曦安排的人手應當就要到了可以準備出發去玉桂了。楊羽耀開始改造他的便攜式木屋竺墨蘭在夏都近郊買了座小房子,帶著遊霜降住了過去。說是等過些日子再去玉桂找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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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到時會住在便攜式木屋的人就有楊羽耀自己,賀乾清,陪楊羽耀一起過去騰瑞、黃雅和沈明,肯定要帶著和他們一起走的李奉知。另外還有一狐一鳥。但這便攜式木屋隻有三間房,所以楊羽耀肯定要進行一番改造。
他和賀乾清可以住一間,李奉知也可以住在他原本住過的房間裡。因此需要改造的隻有之前竺墨蘭和遊霜降住過的大開間。由於黃雅是女性,楊羽耀得給這間大開間加個隔斷,並另外再開一扇門。
此外楊羽耀還打算做兩張上下鋪,一邊給滕瑜和沈明住,另一邊的話,如果黃雅沒有意見,塗山也沒有意見,那就是她們兩個住。如果有意見,楊羽耀倒也可以在二樓的走廊或是一樓的客廳做個狗窩給塗山,畢竟狐狸也是犬科嘛,狗窩的尺寸也夠她住了。
楊羽軒拜訪朋友回到主院,看到住了那麼多年的主院院子裡憑空冒出了一棟小樓,這使得他整個人驚呆了。他非常肯定自己出發前還沒有這樣的一座房子。他左顧右盼,院子裡一個人都沒有,甚至連丫鬟什麼的都沒有看見。
“爹!娘!不得了啦!我們院子裡長出了一棟房子!”楊羽軒扯開嗓子喊道,接著就看到了楊羽耀疑惑地從他便攜木屋的窗子裡探出頭來。“哥?你怎麼在這棟房子裡頭?!”
“怎麼可能長出房子?”在主屋卻完全沒有察覺到院子裡前麵有什麼動靜的楊凝修和桃玉憐走出屋子,看到這佇立在院子裡的兩層小樓,也驚呆了。
“嗯?爹爹,娘親,這個是我的便攜式木屋,我改造一下,弄好了就把它收起來。”沒想到大家都反應那麼大的楊羽耀隻好出來解釋道。
“這是小耀你弄的……”桃玉憐看到楊羽耀現在的模樣,一時啞然。
她這模樣長得頂好的長子現在穿了一件白色的,圓領的,短袖衣衫,頭發紮了個毛鬆鬆散散的發髻,一些沒被紮起的頭發散落貼在他的臉上,帶上了一種半遮半掩的感覺。這般模樣,在這個世界的人看來可以說是相當的不修邊幅了。
然而楊羽耀硬是用他的臉撐起了這個造型,那其放在其他人那裡看起來能顯得邋遢的模樣,在他身上愣是呈現出一種對於桃玉憐來說難以形容的獨特美感,好像有些颯爽,又好像有些頹廢,還帶著些許少年的活力和脆弱。
“哥你這頭發是自己梳的?”楊羽軒問出了在場所有人的疑惑。之前發型一直十分精致整齊的楊羽耀今天怎麼會突然風格大變?
“嗯,師尊他今天一大早就有事出去了。”楊羽耀肯定地答道。
“所以……一直都是乾清在幫你梳發?”楊凝修問道。
“絕大多數是,我自己一梳頭手就不太聽使喚了。”楊羽耀承認道,如果是那種紮得低低的低馬尾,楊羽耀倒是可以梳整齊。可低馬尾不太方便做事,今天又特彆熱,他就試著梳成了發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