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過去，他們隻收獲了兩件藏品，對於一個拍賣行來說，這無異於杯水車薪。
正當李懷德感到乏味之際，遠處傳來一陣喧囂。
在古韻市場，每當有稀罕珍品出現時，都會引起不小的轟動。
“去看看熱鬨吧！”李懷德提議道。
“宋代官窯瓷器！”這個消息如漣漪般在人群中擴散開來。
李懷德目光落在一隻天青色瓷盤上，內心湧起一絲悸動。
他知道，拍賣行不僅需要普通收藏品，更需要能夠壓軸的頂級拍品。
曾經長河拍賣行正是通過一件《苕溪詩帖》名噪一時，他也渴望複製那樣的成功經曆。
他向身後的王師傅遞了個眼色，悄聲道“你過去鑒定一下。”
王師傅會意點頭，不露聲色地走向攤位前蹲下身子。
“能親手摸一摸嗎？”他遵循規矩詢問道。
“自然可以，不過隻能您一人動手，這是規矩，以免不慎損壞，責任分明。”攤主應答，話語間儘顯行規。
王師傅小心翼翼拿起瓷盤，仔細查看。
由於圍觀者眾多，光線不佳，他還從口袋裡取出一麵鏡子輔助觀察。
幾番審視後，王師傅搖頭起身，走回李懷德身邊。
“是真的！”他低聲透露了自己的判斷。
李懷德聞言一笑，徑直走到攤位前開始議價。
他們早有經驗，若一同上前，往往會引來攤主提價，因此改用分散行動的方式獲取了幾件真品。
王師傅注視著李懷德講價的同時，再次將注意力投向那隻官窯瓷盤，總覺得哪裡有些不對勁。
於是趁著李懷德議價之機，他又細細鑒賞起來。
隻見王師傅神情專注，逐寸逐寸審視瓷盤，卻並未發現任何疑點。
然而當他即將放下瓷盤的一刹那，眼中閃過一道驚疑之色。
釉色不夠純正青翠！
這一想法突然浮現，王師傅立刻放下了瓷盤，不動聲色地打斷了李懷德準備付錢的動作。
李懷德見狀好奇地跟了過來。
“這官窯瓷盤是贗品！”王師傅修正了他的初步結論。
“確定？”李懷德頗感意外，這還是他頭一次見到王師傅推翻自己的鑒定結果。
“造假之人技藝高超，連釉色都能仿製得真假難辨，我差點失手了！”王師傅一臉嚴肅，心中仍存餘悸。
“當真？”李懷德心思急轉，緊抓住王師傅的胳膊追問。
王師傅堅定地點了點頭。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李懷德自語道，隨後在王師傅疑惑的目光中重新走向攤主。
“您不會是反悔了吧？”攤主先前見李懷德突然離去，心裡已經揣測對方是否發現了什麼端倪。
“沒反悔！”李懷德果斷支付了款項，將瓷盤買下，並安排一人盯著攤主，自己則帶著眾人回到了福瑞拍賣行。
拍賣行內，許大茂和劉海中正圍著紅布覆蓋的盒子裡的瓷盤仔細觀賞。
“此乃汝窯瓷盤，果真是精美絕倫！”
劉海中心中讚歎不已，目光難以移開。
“還是李總您鴻運當頭，我率人在潘家園搜尋一整天，也沒覓得什麼寶物！”
許大茂亦隨之奉承道。
“此物乃是贗品。”
李懷德語調沉穩地揭示真相。
“李總，明知是假貨，為何還要買下？”
劉海中瞠目結舌，暗忖李懷德此舉莫非是財大氣粗或是心有旁騖。
“李總，您這是看走眼了吧？”
許大茂精明地試探著問道。
“明知其偽，我卻依然購回，你們不覺得它仿造得極為逼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