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聽他的話裡還帶著幾縷怨氣,但畢竟伸手不打笑臉人,雨化田也不介意與其寒暄兩句。
“原來是鄭公公,聽聞足下在東廠頗受器重,不必再做那服侍人的活,這才是吾等夢寐以求。”
“哦?雨公公若想來東廠做事,我可代為稟報廠公,隻怕雨公公乃太傅高徒,東廠的些許雜事難入得了雨公公法眼。”
鄭掌班也發覺此時雨化田氣息不凡,言語中帶上了幾分凝重。
“不必了,謝過鄭掌班好意。本座今早已得聖上禦筆敕封,接過郭真的內官監掌印太監一職。
今日到此,就是要取回錦衣衛扣留的內官監造船文書。”
雨化田也懶得再耗下去了,高亢的話語伴隨先天真氣噴湧而出,令本就不十分寬敞的院子顯得更加狹小。
“這,不可能”
鄭掌班連呼吸都變得急促,顯然剛才雨化田在真氣外放時,他是首要目標。
先天?怎麼可能,他才二十二歲,可剛才的先天真氣是做不了假的。
隻有邁入先天,才可真氣外放,這是武人的常識。
鄭掌班不隻是為雨化田的表現感到驚訝,更是對自己的武道之路產生了一絲懷疑
“鄭掌班如若不信,可稟告你們的魏公公求證,這敕封詔書,可是魏公公親自過手的。”
“不,雨公公誤會了,有廠公在,諒天下也無人敢假傳聖旨。”
鄭掌班很快便重新鎮定,頓了頓繼續說道。
“隻是這取回內官監造船文書一事,廠公今早已下了嚴令,雨公公恐怕是拿不回去了。”
“嚴令?東廠和錦衣衛已經調查一月之久,如果有什麼疑點早該查出來了。
本座今日隻為拿回自己的東西,鄭掌班也要阻攔麼?”
雨化田單手按住腰間寶劍,凜冽的寒風從鄭掌班臉上劃過,如刀割一般,比之剛才的先天真氣不知強悍幾倍。
鄭掌班雖麵帶苦澀,卻未退一步。
一則他不信雨化田敢在錦衣衛衙門裡動手,二是如果退了,東廠家規才真正是滅頂之災。
因此即便知道不是對手,他也隻能硬頂住雨化田的氣勢。
眼見院內劍拔弩張,鄭掌班身後一人趕忙上前阻攔。
“二位公公,二位公公,有話好說,這裡畢竟是錦衣衛的衙門,真動起手來,恐怕不好交待。”
雨化田聞言冷哼一聲道“交待,那是你們的事,我隻問一句,貴妃娘娘吩咐的事誰敢忤逆?”
來人他也認出來了,正是錦衣衛千戶,沈煉的頂頭上司陸文昭。
雨化田直接無視了他,在說到“貴妃娘娘”四個字時,將趾高氣昂、不可一世表現得淋漓儘致,就差把“小人得誌”刻在臉上了。
雨化田目前就是要在人前給自己營造一個囂張跋扈、肆意傲慢的人設。
他少年得誌,如果處處謙卑謹慎、老謀深算,反倒惹人猜忌。
雨化田的話音落下,遲遲無人敢作答。
事關後宮寵妃,他們這些當差的敢多說一句,都難保將來不被有心之人利用。
因言獲罪,實在得不償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