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嗎?王雪冬說他愛我,他說他從第一眼見到我的時候就覺得我與眾不同。”魏悅說著幾乎癱軟跪在王曲麵前,她流著眼淚,聲音嘶啞,與早前見到的那個人全然不同,似乎老了十幾歲。
“求你,我求求你……”
王曲沒有再開口說話,隻靜靜看著魏悅,看著這個看似活潑開朗卻滿腹心事的女人。這畫麵看起來真不現實,王曲但願閉上眼睛後睜開一切都不同。
王雪冬心臟衰竭,要找到合適的心臟移植不難,難的是已經沒有多餘的時間去尋找。
魏悅明白自己已經瘋了,她從見到王雪冬的第一眼起就知道自己瘋了。
一個為愛癡狂的女人,王曲又有什麼好再去辯駁的?閉了閉眼,“為什麼是我的心臟。”
她與人無緣無故,為什麼偏偏是她?
“其實雪冬一直想要見見你。”魏悅說,“王雪冬才是你的伯伯,他才是那個和你有血緣關係的人,不是王冠秋!”
“因為有血緣關係,所以你要讓我去死?”
“不是不是不是!你是在救他。”
“但是你要殺我。”
魏悅怔住,很快下一秒她便意識到自己的立場,“不是!我在救王雪冬呀”
王曲不再開口。對於自己的父親,她從來不認識。如今因為這個從來就沒有見過的父親送命,不知要發表什麼感概。王曲將自己蜷縮在一個角落,她看得清楚魏悅此時的表情,心裡更加害怕。
“你為什麼不說話?”魏悅仿佛像是一個瘋子,她一會兒正常,一會兒反常。
王曲看了魏悅一眼,勾起唇角,“我在想魏君灝。”
“你想他做什麼?他不能來的,沒那麼快”魏悅說著說著就開始自言自語,她仿佛是在跟魏君灝道歉仿佛又是在說服自己,“我和我侄子之間的關係不會因為你破裂,不會的。”
“是麼?”王曲沒有想那麼多,她腦海裡隻是閃過魏君灝的身影,又問“我的心臟能讓王雪冬活多久?”
多久?
魏悅不敢想,幾分鐘?幾個小時?幾天?幾年?
“他會一直在我的身邊。”
王曲也不知道為什麼,在這種關頭會那麼同情魏悅。魏悅一臉的無助,她跟王曲之前見過的活潑的女人完全不一樣。王曲很想上前緊擁著她,好讓她看起來不要那麼單薄。
再一次來到日本,一切都不同。
這一次的環境和待遇顯然與上次相差甚大,王曲趴在窗口看著外頭,大雨幾乎模糊了視野,但仍然看得出是在荒山野嶺,周圍更沒有人家。
門外頭還有一層鐵欄,窗戶上也有鐵欄,顯然她被軟禁起來了,這裡是一個變異的監獄。
這個場景亦是如此熟悉。
王曲記得十五歲之前自己身邊一直有一名心理醫生,那個心理醫生對她非常好,王冠秋不在的日子裡一直是那名心理醫生在照顧她。
可是有一天,當她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被關在一個屋子裡。而那個心理醫生手裡拿著一把匕首,她溫柔笑意早已不見,好似在舔著獠牙對王曲說“我要你的命。”
那時屋子四麵都是鐵欄,像極了此時的場景。
細細索索的聲音從房門外傳進來,王曲連忙在床上躺好假寐。
“你給她喂藥了麼?怎麼還在睡啊。”一個男子的聲音,說著中文。
“要喂也就喂春|藥。啊,真得可真標誌啊!”又一個男人的聲音。
似乎有人被踢了一腳,然後聽到一頓日文嗬斥,隨即人又遠離了房門。
王曲緩緩睜開眼,恐懼感縈繞心頭。她已經好久沒有進食,餓得發軟。
魏悅離開了不知道多久,這期間一直是這兩個男子在監視她,他們偶爾會故意坐在那扇鐵欄麵前打量她,樣子看起來像是許久未曾進食的野狼。
不要想奢望有條件洗澡換衣,王曲連上廁所都要戰栗。她手上的玉鐲已經被奪走,更彆提那枚魏君灝親自設計製作的戒指,還差點因此被砍斷了手指。但她手上還戴著魏曾悠親自打上死結的那條黑色編製繩,因為不值錢,倒沒有引起那兩個人的注意。
其實王曲的身上還有一個鈴鐺,但顯然那個發不聲音的東西看起來更不值錢。
王曲原以為今日必定還要戰戰兢兢,卻沒有料到迎來了魏悅。
魏悅不過大魏君灝十歲,加之保養得好,看起來非常年輕。她已經沒有前兩日的頹廢之氣,看到王曲更像是看到救命稻草。
王曲明白魏悅為什麼看起來如此歡悅。
“為什麼臉色那麼蠟黃?”魏悅走近,抬起王曲的下巴看了一眼,隨後立刻轉身掏出身上的槍指在其中一個人腦門上,“找死?”
尾隨魏悅前來的都是厲害角色,各個看起來身強力壯。而魏悅簡直就是一個黑道女漢子,哪裡都看不出來柔弱。
“對不……”男子還未說完,魏悅槍裡的子彈已經穿透那個人的眉心。
魏悅仿佛對殺人這件事習以為常,她轉過頭輕撫王曲的臉頰,“準備救我的王雪冬吧。”
縮進床裡的王曲怎麼都不要出來,魏悅發作不得,隻得一點點哄著。此刻的魏悅比什麼時候都有耐心,或許現在她的眼前正是一片明朗。
“不要躲,王曲。”
王曲卻是看都沒有看一眼魏悅,伸手指著另外一個男人,“把戒指還給我。”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你的留言,讓我動力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