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幫人說說笑笑中,大巴車緩緩駛來。
人群頓時有些失控,人人都往大巴車上湧。
生怕自己沒了座位。
夏幼之趕緊起身往前大巴車門口走去。
突然……
不知道誰推了她一下,她隻能直愣愣地往前撲。
慘了!
千餘一發之際,一雙古銅色的大手,摟住了她的腰。
“小心點。”
低沉的聲音在夏幼之的耳旁響起。
兩人靠得太緊,她都能聞到顧霆深身上的那一絲汗味。
夏幼之忍住心裡有些怪異,站直身體。
故作淡定地說句“謝謝”,轉頭便低咒一句,“怎麼碰上他就沒好事。”
顧霆深眼神閃爍著笑意。
這小姑娘還真是有趣。
一會兒怒諷張春花,一會兒冷靜對峙黃連枝,現在還又這麼可愛。
……
上車的時候,夏幼之略微有些尷尬。
車上沒有連在一起的兩個座位,她跟夏清波隻能分開坐。
鄉村的大巴車充斥著各種味道。
夏幼之身邊坐了一個四十多歲禿頭乾瘦的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的汗味有些熏得慌,她強壓住反胃的衝動。
車沒開多久,夏幼之便腦袋昏沉。
就連她旁邊的通道換了人也不知道。
鎮上到縣裡的車程,需要兩個半鐘。
夏幼之睡得有些迷迷糊糊。
早上起得早,又走了兩小時的路,早已是精疲力竭。
迷迷糊糊中,她感覺到有人移動她的頭。
隨即,整個人靠在一個寬厚的懷裡,身上的味道有些熟悉。
她想睜開雙眼,但眼皮卻沉重得睜不開。
不一會兒,她又陷入睡眠裡。
不知過了多久,夏幼之被一陣嘈雜聲吵醒。
“到站了!到站了!”
跟車的售票員大聲嚷嚷。
乘客紛紛起身拿上行李。
夏幼之迷糊間,蹭了蹭身邊的抱枕。
這才緩緩睜開雙眼。
抱枕?
哪裡來的抱枕?
夏幼之有些僵住了。
看著自己雙手緊緊圈著的粗壯腰身,有些發蒙。
“下車了。”
顧霆深看了一眼自己腰上的那雙手,淡淡地說道。
“對對對,姑娘,到站了,要下車了。”
坐在身旁的禿頭大叔趕緊應和。
一路上他都被小姑娘身邊的這個凶狠的男人冷冷地盯著。
他現在隻想快點下車。
夏幼之假意輕咳兩聲,沒有說話。
起身拿起行李,便往車門走去。
顧霆深不是在自己斜對麵坐著嗎?
怎麼突然跑到她跟前來站著了?
而且她還一路抱著人家。
這到底怎麼回事呢?
夏幼之覺得自己活了兩輩子,加起來也沒有這次這麼尷尬。
顧霆深下了車,便跟夏幼之她們分開了。
他要去市裡,得從縣城轉車。
離開前,顧霆深略有深意地看了夏幼之一眼。
夏幼之強裝鎮定地回瞪過去。
最終,顧霆深隻是古怪一笑,便離開了。
夏幼之也跟著夏清波和秦遠東往縣城中學走去。
“哥,剛剛顧……顧叔不是坐在我身後嗎?怎麼突然跑我旁邊了。”
夏幼之裝作不經意地問道。
“我也不知道,顧叔本來坐在我前麵,發車沒多久,他就直接站起來去你身邊站著了。”
夏清波蹙了下眉頭。
他也不明白原因。
“我剛下車的時候,看到坐在咱妹妹旁邊的,是我們鎮上有名的無賴。”
秦遠東心有餘悸地拍下胸口,“這人因為揩油,進了好幾次派出所。”
秦遠東家在鎮上住,有些事比較清楚。
“幼之,你沒事吧?”
夏清波聞言,趕緊看向夏幼之,心裡十分自責。
“大哥,我沒事。”夏幼之笑笑,“顧叔不是一路看著嘛?”
估計顧霆深是看到那個大叔想對她不軌,所以就一直站在她身邊。
夏清波聞言才安下心來,“這次真的得感謝顧叔了。”
夏幼之點點頭,沒有放在心上。
趕到學校的時候,夏清波被老師單獨叫去了辦公室,秦遠東則先去了教室。
夏幼之不放心,一直在老師辦公室外等著,就擔心上輩子的悲劇重演。
雖然她已經一直在寬慰夏清波了。
但……
萬一呢?
辦公室的門打開了。
幾位老師滿臉笑容地把夏清波送了出來,“清波啊,在家好好等著,錄取通知書,下個月就能收到。”
夏清波點點頭,朝老師們深深鞠了一躬。
老師的欣慰地笑了。
縣城教學條件差,能培養出一個京都大學的學生,實在太不容易。
“老師,你們好。”
夏幼之笑著打斷了眼前溫馨的場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