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照射下,一個高大粗壯的身影籠罩著她,那雙如狼般冷漠且銳利的眼睛狠狠盯住她。
顧霆深?!
夏幼之驚訝之餘,舒了一口氣。
顧霆深看著眼前放下心來的少女,皺了皺眉頭。
她這是多大膽啊。
要不是看到她剛抬頭時,那眼中閃現的害怕,他還真以為她膽子這麼大呢。
“誰?!”
夏蘭花聽到了碰撞聲,緊張地回頭。
夏幼之趕緊拉著高大的顧霆深躲進高高的雜草中。
夏蘭花驚慌失措地拿起煤油燈,走出黃泥屋,往四處照了照,月光皎潔。
但如水的月光散落在雜草中,卻讓夏蘭花莫名的害怕。
而此刻的顧霆深,看著緊握一起的兩隻手,心裡莫名悸動。
這麼纖細的手就這麼緊緊的握著自己的手,但懵懂的少女卻一無所知。
她的雙眼隻是緊緊盯著麵前四處張望的夏蘭花。
“誰啊?”夏蘭花驚慌地大聲喊叫。
除了偶爾的簌簌風聲和蟲鳴,沒有一點動靜。
夏蘭花想起老人說的那些鬼怪故事,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冷汗從額頭上直冒出。
但想到明天警察上門,要是這個存折被發現……
想到這後果,夏蘭花還是強忍心中的恐懼,跑回了黃泥屋。
夏蘭花加快手中的動作,她現在隻想快點拿到存折,好趕緊下山。
但那天怕彆人發現,她埋得太深了。
等了一會兒,夏幼之有些不耐煩了。
她撥開草堆,眯著眼睛盯著那光亮。
得想個辦法,嚇跑夏蘭花。
夏幼之看了眼旁邊的顧霆深,月光下,他的臉色映得有些慘白。
一個想法油然而生。
“嗚嗚嗚……”
夏幼之捏嗓子,低聲嗚咽起來。
而那嗚咽聲若有似無,夏蘭花嚇得全身發抖,驚恐地抬頭四處張望。
但除了一片荒草,還是什麼也沒有。
停歇了一會兒的嗚咽聲,又響了起來。
好像是從那堆高高的草叢裡傳出來的!
那裡,她記得她媽講過,特殊時期那些被關在牛棚裡的人,要是死了,就直接鋪蓋一卷,就丟在那個荒草堆裡……
思及,夏蘭花冷汗都冒出來了,也顧不上存折了,“啊”的尖叫一聲,連煤油燈都沒拿,便驚慌失措地往山下跑。
夏幼之從草堆裡站起身,看著慌不擇路地夏蘭花,嗤笑一聲。
就這膽子還做壞事呢。
顧霆深眼神複雜地看了一眼夏幼之。
她自己深夜一人跟著夏蘭花跑上山,還裝神弄鬼的嚇唬人家。
這是個姑娘家敢乾的事嗎?
村裡的壯漢都未必敢如此。
夏幼之站起身,這才發現自己緊握顧霆深的手。
她心虛地甩掉,兩坨紅雲偷偷爬上臉蛋。
但看到顧霆深似乎毫不知覺的樣子,她才放下心來。
夏幼之撥開雜草,走了出來,顧霆深緊緊地跟在她後麵。
“你怎麼在這兒?”
夏幼之停下腳步,轉過頭看向顧霆深。
顧霆深不是已經去市裡了嗎?
“有事回家。”顧霆深簡短回答。
他回得有點晚了,又從鎮上走回來,到村裡的時候,家家戶戶都已經閉燈了。
本想著從這條路回家,沒想到在山下看到兩個人影一前一後地往後山走,跟到半路才發現是夏幼之。
“你呢?”顧霆深蹙眉,“半夜跑上山做什麼?”
夏幼之簡單地跟顧霆深解釋了下家裡發生的事,也把自己的懷疑說了出來。
顧霆深皺眉沒有說話,不知道在想什麼。
夏幼之沒再理會他,直接往黃泥屋走去。
她現在一心就想找到存折。
夏幼之眯眼往前走,碰到了碎石,差點踩摔倒。
她輕度近視,但散光有點厲害,白天倒不要緊,到了晚上就有點看不清東西了。
一隻大手及時從身後抓住了她的胳膊。
夏幼之嚇了一跳,沿著粗壯的手臂往後看。
月光下,少女微微蹙眉,眯著眼神盯著他。
這讓顧霆深想起了以前在深山裡見過的一隻小狐狸。
“我帶你走。”顧霆深皺著眉。
自己每次見到這小姑娘,她都是有些莽撞。
第一次被狗咬,第二次上大巴車被人擠倒,還差點被人揩油,這次……走個路都能摔倒。
想到這裡,他便直接扯著她的胳膊往角落走去。
夏幼之有些無奈。
這顧霆深也太奇葩了。
這姿勢有點像大人提著自家小孩的胳膊一樣。
走到黃泥屋的角落時,顧霆深止住了腳步,看了一眼夏幼之。
“你就在旁邊待著,彆給老子添亂。”
說完,便撿起身邊的小木棍,照著夏蘭花剛剛的方向挖土。
夏幼之靜靜地待在顧霆深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