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雲聽到樂進的喝聲,回頭一臉心疼的看了一眼身後折損近半,剩下不到五十人的親衛,壓下心中怒氣,寒聲回應道:“衛國樂進!好,吾趙雲記住了,今日伏擊之仇,來日必報!”說罷不再理會樂進及其麾下一乾兵士的叫囂、挑釁,帶著剩下的親衛調頭離去,隻是趙雲卻帶著親衛始終與樂進這支伏兵保持著兩三裡地的距離,讓樂進難受至極。
樂進看著一直在自己麾下大軍周圍兩三裡活動的趙雲一行,內心懊悔不已,自己還是小看了趙雲,沒想到在一萬五千人的伏兵包圍之下,竟被其生生殺出一條血路,雖然人馬損失微乎其微,總共折損不到百人,但其中過半都是趙雲所為。如今趙雲更是明目張膽的吊在大軍周圍,讓自己徹底暴露,而此時趙雲麾下騎兵已經到了河對岸,隻在等一個渡河時機,樂進麾下大軍反倒陷入了巨大危機。
雙方大軍隔河對峙,一時間僵持在原地,但雙方的將領卻各自焦躁不安。趙雲不安的是無慮城方向隱隱傳來的攻城之聲,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在攻城,派去打探無慮城情況的親衛又遲遲未回,牽招是否還堅持的住?樂進不安的是伏擊之計陰差陽錯的被趙雲破壞,麾下大軍暴露,將隨時麵臨騎兵的威脅,而且天氣越來越冷,隨時可能飄雪,之前擔心的是下雪之前逼退趙雲,拿下無慮城,現在擔心的是如何在下雪之前,平安的將這幾萬大軍撤回遼西陽樂城!
就在趙雲、樂進形成微妙的對峙平衡時,五百突騎護衛著十輛輜重車也姍姍來遲的抵達了先前的渡河處。
而隨著輜重車一起到來的兩名工匠在抵達後,無意中聽到兵士閒聊,說河水冰寒,深及胸口,就這樣強行渡河擔心染上風寒。這一下讓兩名工匠立馬想起了什麼,匆匆找到留在此處領兵的龍驤營軍侯道:“大人!小老兒有渡河之器,可助大軍快速過河,還不用將士們下河涉水!”
“哦?二位有何器物?若真能讓大軍快速過河,還免去將士們涉水染上風寒的危險,本軍侯定在趙雲將軍麵前為二位請功!”龍驤營軍侯一臉好奇的看著兩名工匠說道。
年齡看著約莫四十許的老工匠,看了看身邊十四五歲的徒弟,對著龍驤營軍侯笑著道:“嘿嘿,這器物其實乃是大將軍所想,我等匠人隻是按照大將軍思路製作而已,臨來遼東之前,我與徒弟剛剛驗證成功,還未來得及上報!”
聽到老工匠如此說,龍驤營軍侯更加好奇和疑惑了,老工匠見此伸手一引,笑著道:“軍侯大人請隨我前往一觀便知!”
龍驤營軍侯一路跟隨老工匠來到輜重車停放處,除了輜重車並未看到其他的器物,頓時眉頭一皺對老工匠寒聲道:“如今正是兩軍交戰的危機之時,若爾等拿不出讓人滿意的交待,延誤軍機,那就休怪本軍侯無情了!”
老工匠見其發怒,掃了一眼輜重車停放之處,頓時心中明了,當即讓徒弟招呼輜重營輔兵卸下輜重車上的物資,自己則是湊到龍驤營軍侯身邊諂笑道:“軍侯莫急,待輜重車物資卸下後,小老兒親自演示給軍侯大人一觀!”
龍驤營軍侯見狀隻得壓下疑惑看著輜重營輔兵的操作。盞茶時間,一輛輜重車被搬運一空,一個一丈八尺長、寬七尺五、高八尺的長方體輜重車廂便出現在軍侯眼前。隨後老工匠帶著徒弟,親自將放在輜重車頂層夾層中的一張張完整羊皮取出,對著羊皮開始吹氣。
沒錯,如果有一個生活在黃河中上遊地區的現代人,應該能認出來,老工匠師徒倆弄的正是曆史上八百年後才會出現的羊皮筏子下麵,用來承載筏子的渾脫!隻見兩師徒將一地吹得鼓脹的渾脫全部塞到輜重車中,直到再也塞不下,老工匠才讓人關上輜重車車門,然後對依舊一臉懵的軍侯道:“軍侯大人!現在輜重車可入水不沉,輜重車車頂更裝有滑動木板和可連結其他輜重車的鉤鎖,可讓每一輛輜重車延伸到兩丈五尺長短,似眼前這條小河,隻需五輛輜重車組成浮橋,便足以讓大軍快速過河矣!嗬嗬!”
軍侯聽到老工匠這番解釋,頓時明白了眼前這些東西的用處,一臉驚喜的看著老工匠:“真能入水不沉?”老工匠點頭回應,軍侯當即大喜:“那請老先生報上名號,等大軍過河將軍回返之後,本軍侯親自為你請功!”
“嗬嗬,多謝軍侯大人,給小老兒請功倒是不必,將這功勞記在我這小徒弟馬鈞頭上便可,畢竟這以羊皮充氣之法也是他想出來的。”
軍侯看老工匠如此安排,還一臉驕傲的看著小徒弟,點頭答應,接著便安排人一邊去給趙雲送信,一邊開始讓人照著剛剛老工匠的操作,將輜重車騰空塞入渾脫。隻是滿地的物資堆積,又讓軍侯有些犯難,這河是過了,可這麼多物資運輸起來就麻煩了,讓人一袋袋扛過河?那得耽誤多長時間?
似乎是看出了軍侯的為難,老工匠笑嗬嗬的又對軍侯道:“軍侯大人不用擔心物資運送之事,大將軍可是還傳下一樣寶貝的!”說罷示意小徒弟馬鈞去取來一物,隻三五下就在軍侯眼前變成了一輛獨輪車。老工匠邊組裝邊說道:“軍侯大人,此物乃是大將軍前些時日才傳下來,估計很多人都還不明白它的妙用,小老兒便在此給軍侯展示一番!”
說罷便往獨輪車上裝物資,直到將老工匠整個人都擋住了,才聽到老工匠的聲音傳來:“軍侯大人!看好了!”隨即便見又高又大的一堆物資被老工匠推著開始前行,除了剛剛起行的那一下,看著老工匠也不怎麼費勁。這下軍侯心中大定,歡喜的繼續指揮人將輜重車卸貨。
而老工匠則是捶了捶後腰,來到小徒弟身邊坐下,對其小聲道:“徒兒,這番輜重車改浮橋的功勞記在你名下,再加上這改進的鹿車,必然會讓你進入大將軍之眼,我們這一派就你最有天賦,屆時我們這一派還能否傳下去,可就要靠你了,唉!”說著老工匠還歎了口氣。(獨輪車始於西漢晚期,最早被稱為鹿車或者轆轤車)
被老工匠叫做馬鈞的少年,則是木訥的點點頭,但其雙眼中神采奕奕,興奮、擔憂、向往夾雜,並不像其表麵一樣木訥老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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