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虧了嗚嗚嗚……咦?好像也還可以,一個,兩個,三個……】
聽著那小團子蹲在一角嘀嘀咕咕的數著什麼,施挽無奈的歎息一聲,合上眼平穩著所有交錯的思緒。
自從上次知曉了任務完成的遙遙無期之後,她就沒什麼興趣去關注了,左右也是那個結果罷了。
無妨,慢慢來就好了,左右,她耗得起。
正出神間,她餘光瞥見輪回鏡緩緩亮起,抬眼望去,便見那裡站了一個婉約柔美的女子,她麵色蒼白,神態疲憊,眉宇間隱隱有幾分勃勃英氣。
可她神魂虛弱,越是走近,就越是無力,竟隱隱有消弭的趨勢。
施挽心下一驚,連忙伸手去接住了她。
寶親王府。
皇帝年高,作為最有可能登臨儲君之位的皇子,寶親王近些年來極為受寵,頗得看重,不僅被賜予在宮中選福晉的殊榮,不到二十便已封王,分封的王府更是亭台樓榭,假山流水,景致如畫,精致非常。
尤其是雨後朦朧,空氣都清新了許多,景色更顯幾分韻味。
不遠處,圓心低垂著頭快步走來,微不可察的掃視了一圈四周,隨後,匆匆忙忙間便進了濯纓閣的院門。
府中將要有喜事,仆從來來往往間皆是風風火火,離大喜的日子還差半個多月,應宮中熹貴妃的吩咐,這就已經開始布置了起來。
可這一切都與濯纓閣的主人無關。
圓心小心翼翼的掀開了正屋的門簾,腳步有意識的放輕,唯恐吵到了裡頭的人。
她抬眼望去,隻見一個纖弱的女子正半倚在床頭,麵色有些蒼白,瞧不見正臉,氣度卻高雅不凡,待到她無意識的轉臉看了過來,才見雙眸轉盼流光,顏如畫裁,仿若遠山芙蓉,眉宇間又流淌著幾分若有若無的英氣,讓人見之忘俗。
恐怕也隻有這樣的美人,才能讓王爺一見傾心,不昔冒著得罪富察家的風險,在大婚前夕便將之納入了府中,給了格格的名分。
想來也是,在她們這位王爺的眼中,怕是嫡福晉的體麵也算不得什麼,畢竟在選福晉的那日,眾所周知,嫡福晉的玉如意可是來回倒了兩個人的手呢……
“主兒。”
思緒回轉,圓心微微揚起唇角,連忙迎上前去,“您怎麼起身了?今兒天涼,快多披件衣裳,身子好不容易見了好,可不能再……”
“無妨。”諸瑛蹙了蹙眉,掀起眼皮看向了窗外,就瞧見朦朦朧朧的一片翠綠,她輕咳一聲,掀開了薄被便下了床。
“我的風寒本就不嚴重,早就好了,怕什麼。”
見此,圓心雖還是心有擔憂,卻還是適時的把話咽了下去,主子是個什麼性子,她作為陪嫁丫鬟,自然是萬分了解。
她們格格身嬌體貴,那就如同是一個玉做般的人,渾身上下都透露著一股清冷的氣息,不太愛說話,脾氣也算不上頂好,可因著是家中唯一的嫡女,也是金尊玉貴的養大的。
本是想著好好相看,找一個如意郎君做正房夫人,可誰知陰差陽錯,竟被寶親王一眼看中,強納入王府做了格格。
雖說寶親王如今獨得聖心,將來或有登大位的機會,可王府的格格,說白了就是個身份低微的妾室而已,有能做正妻的機會在,又怎會心甘情願的做妾呢?
更彆說,府中不久後便要辦喜事,出身大族的嫡福晉,宮中有皇後撐腰的青側福晉,還有父親正得重用的高格格……
這麼多個身份尊貴的妻妾,寶親王對格格那點兒不知多少的情意,還能再維持多久呢?
家中的老爺夫人也絕非賣女求榮之人,隻是權勢壓人,不得不把格格送入王府。
格格與嫡福晉雖都是姓富察,可她們這個富察氏隻不過是一個沒落的偏支,與未來嫡福晉的沙濟富察氏差的不是一星半點兒,沒有親緣關係,更是壓根兒就沒法與之相比。
可一切的一切,都容不得格格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