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這明顯就是嫌她的手伸得太長了,就硬生生的砍掉了她的那隻手!
蘇培盛可是自小服侍皇上的,這麼多年來也算是深得倚重,地位超然。
而她也是因為得了蘇培盛明裡暗裡的幫忙,才會如虎添翼,有了如今的地位。
當初在甘露寺,便是槿汐舍身為了她才……可後來回了皇宮,他們兩個的對食之事也算是過了明路了啊!皇上明明已經親自點頭答應了啊!
怎麼會,怎麼會突然間因為這一點,從而想起來忌憚她,更是直接舍棄了蘇培盛?
況且,這不單單是舍棄蘇培盛,而是對她的敲打,明晃晃的撕破了那層朦朧的假麵,更是直接撕毀了對她的信任。
明明昨夜一切都還正常,皇上的態度也一如既往,究竟是發生了什麼,才會讓他突然間惡了永壽宮一係呢?!
如今皇後落敗囚禁,後宮中她一派獨大,本是勝利已經板上釘釘了,可如今因著皇上的態度變化,恐怕,她日後,也再不複以往的風光了吧……
她一陣心驚肉跳,依著皇上真正對她不滿的態度,恐怕,不落下旁的懲罰,並不是在給她臉麵,而是——顧及著弘曆的臉麵。
不然,就不會是這般簡簡單單的敲打了。
畢竟,她與弘曆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母子的名分總是斷不了的。
想到這裡,她又突然鬆了口氣。
對啊,還有弘曆呢,隻要皇上對弘曆的看重還在,那她的地位就變不了,等皇上駕崩,她還可以母憑子貴……
小廈子不著痕跡的瞥了她一眼,想著皇上的吩咐,又說道。
“貴妃娘娘,皇上有旨,寶親王如今府中妻妾不多,待到今夜青櫻格格與高氏入了府,再過兩日入宮請安,便讓府中所有女眷都跟來吧,也算是給王爺一份殊榮。”
熹貴妃原本提著的心緩緩放了下來,經曆過方才的沉重打擊,這個消息當真還算能安慰到她,也不敢對著小廈子這個如今的皇帝身邊的紅人擺臉色,語氣溫和的應了下來。
“本宮知道了,一切都聽皇上的。”
等到小廈子出了永壽宮,熹貴妃的心裡還是忍不住的浮現一個疑影——皇上究竟是因為什麼才轉變了對她的態度?
難道,是方才提及的那個青櫻?
她臉色瞬間沉了下來,目光陰鬱。
是了,皇後雖倒了,可那個青櫻不單是宜修的侄女,更是純元皇後的侄女,皇上怎麼可能對純元皇後留下的親眷毫不留情呢?
因為青櫻不能做嫡福晉就對她心有不滿?可是明明下旨的人是皇上他自己啊!
她心裡怎麼想也想不明白,卻忽略了最簡單的一個原因
是蘇培盛歪了屁股,坐不正底下的椅子,最重要的事,打斷了雍正與那女子難得的相遇,捅了他的心窩子。
他那日到的晚了些,什麼也沒能看到,自然是熹貴妃怎麼問也問不出來什麼,隻能強忍著那股心慌,給他先安排了一個房間住著。
可對於蘇培盛來說,被皇帝厭棄,也跟生理意義上的死亡沒什麼區彆了,左不過是行屍走肉,早死晚死的區彆。
養心殿。
弘曆跪在殿中,小心翼翼的抬眼看向沉默不言的皇阿瑪,又試探性的喚了一聲。
“皇阿瑪?”
雍正目光沉沉的看著他,眸色晦暗不明,眼前頻頻浮現出那個在他夢裡出現了一夜的窈窕身影,意味不明的問道。
“你說,要為那個富察氏請封側福晉?”
“弘曆,你知道你有多荒唐嗎?你可知道你昨日剛娶了嫡福晉,今日又要娶側福晉?”
“原來用儘心思、百般懇求,也要讓朕把青櫻賜給你做側福晉,如今這才過了幾天,就又為了另一個女子不顧青櫻了?”
聽著他這般陰沉不悅的聲音,弘曆有點頭皮發麻,卻還是強撐著跪直了身子,誠懇又認真的哀求道。
“皇阿瑪,以往都是兒臣糊塗,如今,兒臣隻想為諸瑛請封側福晉,彆無他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