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淪為肉食!
他笑得格外肆意暢然,仿佛之前那壓抑在體內的黑暗靈魂終於有了能夠徹底抒發的橋梁,且快捷便利。
這條捷徑,自然就是眼前被他點穴定成雕塑的可憐的讀者童鞋。
她對他那種旗開得勝的洋洋笑容實在感到脫力無語,而今站在她麵前的穆景和,不過就是一個套了假身份般的存在而已,說他就是薛變態壓根就沒區彆。
心中又氣又急,巨大的絕望情緒在這一瞬間爆發,令她幼嫩的臉容上神色顯得極其淒慘,臉刷白的和牆麵一樣,教人心裡頭無端端地就升起一股想要繼續折辱她的欲望。
這種感覺很奇特,而且特彆是在這黑暗中,更讓覺得心裡頭癢癢的想要嘗試。
當然,他已經走出這第一步。
接下來,隻會更順暢。
快活地揚起唇角,他的笑聲逐漸變大,手指在她淒迷的雙眼處依舊緩慢摩挲,似是在輕撫一件十分珍貴的藝術品。
“你不覺得,我們才是天生一對?”他忽然這樣說,言語中的內容讓她想發笑,但因為動不了,所以隻能拿眼珠子用力地翻出眼白,表現出極其鄙夷輕蔑地姿態。
她很明白,就算這時候妥協這人恐怕還是不會停止對她的玩弄。這種憑靠著本能的惡魔,要是剛好還帶著不低的智商,有計劃有腦子的罪犯往往是最難對付的,而她又處於這種弱勢的局麵,天時地利人和一個不占,完全就是個被碾壓秒殺的命。
所以在這種巨大差距下,她那微不足道的一點反抗怕是連人家的眼底都入不了。
除了等待救兵外,沒有任何其他辦法。
可這種僥幸的心理畢竟是最為懸乎的,她身體僵如石塊,沒辦法動彈,嘴巴又不能發聲,隻有一對眼珠子還能滴溜地轉兩圈,這麼想來……真當是個死結。
“其實要對付外麵那些人,根本就不需要躲進這山洞裡來……”他自顧自地說著,人還在她周邊慢吞吞地走圈子,“我就是想要看看這山洞裡頭到底有什麼玄機……一個破地方居然還用了陣法?不過我雖然不懂得什麼五行陣法,但要破這陣法,也很簡單。”
他說破陣……很簡單?
她目光在麵前走過的人身上蜻蜓點水般的一掠,隨後又低垂下眼簾不再看他。
他卻故意賣關子,不繼續說下去了。
一個旋身,衣袂翩飛帶起一陣清涼的風,她身子哆嗦一顫,就見暗中眼底落入一雙模糊不清的長靴。就算不抬頭,也能感覺到他俯身而下的氣勢中所隱含的傾軋之意。
他就是要在最為緊張的時刻試圖以這種方式令她完全崩潰,從而乖順地被他降服。
“你現在……還是要繼續等那個人回來?”良久之後,他突兀地冒出這麼一句,語聲裡滿是調笑。
她本來一直低眉順目保持沉默,但直到他說到這裡,才抬起眼皮來,和他極具侵略意味的目光對視。
穩穩當當,和方才那雙滿含迷惘淒冷之色的眸子已是全然不同。
絕望的情緒她曾經有過很多,早已不能將她打趴下。所以這一次,她依然能夠挺過來直麵他。
他盯著她看了會兒,臉上掛著的笑容卻在這短暫的對峙中逐漸地消褪,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浮躁慍怒的情緒隱隱從眼中冒出苗頭來。
誰先輸了氣場,誰就會敗下陣來。
她曾經輸過很多次,吃一鱉長一智並沒有很快就體現在她的智商裡,但她吃了那麼多次鱉總算是小有進步,起碼這回,她眼平氣穩,呼吸綿長溫順,整體感都達到一種幾近超神的地步。
這大概就是所謂的裝逼模式。
感受到眼前人氣息的浮動不穩,讀者相信她還是裝得很像樣的,不然他就不會被唬過去,如此積極地回應她。
“看來……你還是要堅持在這等著?”
是按照他所說的簡單方式突破這地洞,還是繼續等在這暗無天日的地洞裡,或許不論放在哪個女主身上,心裡都是偏向後者。她自然也不例外,可即便明知這樣做才是最正確的,可她卻不想,下意識地抵抗這種行為。
這可能就是傻吧。
但她願意為那個人犯傻。
若之前隻是不悅的情緒,但她的態度明顯是讓他真惱了。
手猛然扣住她的下顎,眼神就算是在黑漆漆的一片裡仍似利刃般反折出刺目的銳光,“你倒是很想和他一起,可人家或許早就已經離開了……我便再問一遍,你是不是還要繼續在這裡等?”
語氣裡充滿一觸即發的戾氣。
換做起初,她是會害怕的,百分之九十九點九肯定繳械投降。
現在……嗬嗬。
她同樣不甘示弱,眼神裡透出的目光也不是強拗,更非頑抗,而是全將此人不放在眼中,自然就不把他的話當回事來看。
裝逼模式的最高境界,是無情、無心、冷情、冷心。
多麼痛的領悟啊……但幸好她還是學會了。
他果然不堪忍受,眼中暴怒之氣溢滿,畢竟年少,剛完成變態形式還比不得青年時期,然論陰晴不定的脾氣倒都是不遑多讓,旗鼓相當。
“那我就拋下你一人,在這乾等著他。”
他約莫覺得自己應該是甩下一句狠話,還是那種必殺絕技的存在性,但穆景和被她漠然態度給激得因為一時情緒不穩,連觀察力都下降一個檔,自然沒發現她眼底裡一劃而過的笑。
“我倒是要在外頭看看,你究竟能不能等到他!”
一字字就跟飛刀般刷刷地往她身上丟,說罷穆景和將她的啞穴解開,一轉身剛走出半步,心裡算著她必然是不敢一人獨留此處,肯定會出聲叫住他,那麼到時候他便順著這台階下去,讓她完全任他擺布……
但都已走出一米開外,想象中的呼喚聲沒有響起。
為配合她而可以放緩的腳步在停滯了一刹後繼續往前走,和他所想中完全不一樣的結局。心中怒火已被更強烈的恨意給壓過去,她當真是倔強!竟然真的連不喊他,任他走?
拳頭一寸寸緊捏,那指甲很快陷入肉中。
他並不覺痛,大約是連他自己都未曾察覺到這點細微的皮肉傷,因為他的胸口早就被這種扭曲猙獰的恨意給填滿。
直到走出十米左右距離,他停住腳步。
緩緩轉身,站在一處轉彎口盯著紋絲不動,跟石像般矗立在原地的人。
他扯起殘忍的笑,倒忘記把她身上的穴位給解開了。
不過,好像也這樣也很好。
她能堅持下來?一個人在黑暗裡,冰冷的,靜寂的,充滿未知恐懼的……
他想著咧嘴笑容漸漸變大,她一定是忍不了的,他會在這暗中觀察她,直到她徹底崩潰的那一刻。
突然出現——
仿佛一陣巨浪攜夾著滾熱的沸水推來,將一道厚實的岩壁居然轟隆一聲打穿,鋪天蓋地的一片硝煙灰燼中,有個人從其中跨出一步,臟亂的白衣上像是染了幾朵血梅,盛開遍布於領口衣襟,而他背後似有光芒閃亮逼人,將那一團灰霧驅散開來,逐漸露出來人真容。
乘著熾熱的暖光,將黑暗從她身邊驅逐。
一步,緊接著一步,最終站定在她跟前。
“我回來了。”
手伸過來將她一把擁入懷裡,一霎間將所有陰霾遣散。
似乎察覺到她被點了穴,皺著眉伸手點開,看到她身邊空無一人,眼中染上一抹怒色,“他就這樣扔下你?”
軟倒在他懷裡全身放鬆疲憊不已的人點點頭,很不在意地嘟囔道“沒關係的……隻要……”
——隻有你回來就好。
這樣就是她期待的最好結局。
她最累極,臉上仍綻出幾縷笑絲,甜得膩人。
虞冷知曉她是不想多說,便不再追問,隻將她的小身子裹得更緊,那皮膚隔著他的薄衫傳來寸寸涼意,讓他既是心疼又心生彆樣憐愛情愫。而這種奇妙古怪的滋味他雖疑惑過,反問過自己,但真到這一刻時卻什麼都不想了。
這小東西,他很想要。
而他,也已得到。
這不就行了?
他輕撫她的後背,細聲細語地低頭問,“我已經找到出路了,歇會兒就走?”
“全聽你的。”
“恩。”
……
十米處,是目不轉睛注視著他們的穆景和。
仿佛和那黑色的世界融合於一體,沒有人注意到他的存在。
他的眼,冷得像冬日霜雪。
冷漠的幽黑眼仁裡又仿佛冰封著一把劍,劍身蠢蠢欲動,已是隨時都可能要拔出的架勢。但最終,他什麼都沒有做。隻在他們身軀分離將全身氣息隱蔽地藏住,躲在後頭。
從他幾乎沒有表情的臉上,所有情緒無可捉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