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淪為肉食!
簡單明了的幾個字,仿佛一瞬間就將她的命運都闡述的清清楚楚。
——是了。
他將用那淬滿幽綠色的劇毒魔抓一把握住她的腳踝,無論她怎樣蹬腳,踢腿,拚命呼救,大喊,這片黑暗的世界裡隻剩下一雙拖著她往地獄底處爬的鬼爪。
她好想驅散眼前的霧霾,好想打開眼前的木門,看一眼他的背影。
最後看一眼。
心裡隱約是明白……這一世的結局。
透亮的光忽地點燃她的眼,像一把火陡然爆開璀璨煙花,沒有比這一刻,意識還要再清楚。
她一雙眼冰涼冰涼的,如此刻荒蕪的心田。
“你覺得……他能救得了你麼?”他平緩的語氣中隱含一絲諷笑,手溫和地撩撥著她鬢角間幾縷濕潤的長發,就當著她的麵仿佛故意纏繞在指尖,一圈……接著一圈地繞指動作,邊在耳旁吐氣低語,“你看……我們是沒辦法分開的。”
說著,用剩餘的發絲在指腹間打了個死結。
“你以為我真的會走?”
“我隻是……要看你到底何時會叫住我。”
“若非他出現,你必定會崩潰……我遲早能把你一舉拿下。”
說到這,他的尾音著重將‘一舉拿下’深刻描繪一番,顯然還帶著對虞冷在當時唐突出現的指責,像是他就不該回來,這樣便能夠打破她的美夢,令她的執念瞬間煙消雲散,到那時他步步緊逼,想來輕易就拿將這隻鱉收入囊中。
隻是可惜……
就差那一步。
他之後順順當當的步驟,便全數被打散。
如此一想,心頭本強壓的火苗陡然升起,手指頭往上一拉扯,就順勢帶著她的腦袋往上仰,宛若一具毫無生氣的木偶。
眸光在側麵打量她,若有所思。
大概他也不願浪費時間同她理論這個,總之把人帶回去好生j□j灌輸,日子一久,還能不成事嗎?他心裡是這樣想的,不過他倒是還有件事要說……靠近她的耳邊,言辭語調輕快,“說起來,穆景和這個名字怕是不能用了,我想想……就叫薛染如何?”
她僵硬的心像被什麼東西一觸,本能地輕微彈動。
“雖說這名字是已死之人的,但這樣拿來用不也剛好合適,到時我再尋一個名義上的父親裝個樣子……喔,對了,說起來,我已為我們未來的居所想好了名字……就叫碧月山莊……”他感歎一聲,似乎對自己策劃的一切感到十分滿意,話聲到這裡忽而停止,他發出一聲低啞的笑。
指腹輕柔地沿著她的臉廓描繪,“碧月……羞花。”
低笑聲一串接連一串自他唇間溢出,仿佛美好藍圖已儘數展開成為事實。
突然在這時,外頭有明顯的腳步聲逐漸靠近。
同時虞冷的聲音也響起來,“你可沐浴好了?”
他麵色不改,隻在她耳邊快速說了句,“若還想見到你的心上人,就想辦法拖延時間。不然……我就先殺了她再帶你走。”很輕緩的一頓,夾雜一股凜冽罡風低沉補充,“你可考慮清楚……”
穴道果被解開,她憋著一口氣輕輕咳出聲。
身邊是自信滿滿的薛染。
她飛快地轉頭,和他滿是威脅的眼神對視,邊張嘴道“還差些……虞哥哥你且等等。”聲音略顯沙啞,微顫著將這句話說完。
瞳孔裡倒映出薛染的輪廓,想到他適才說得那些話,她忽然覺得這大千世界,真當無奇不有。
變換身份,改頭換麵,原來是這樣簡單的事。
是她想得太簡單了。
很多事情遠比她所正常認知的要玄妙許多。
……
身旁的人故意撥水發出聲響,用眼神警告她千萬彆輕舉妄動。
她神色張惶,看臉色應是順從了他。
他很滿意。
外頭傳來虞冷應答的聲音,“衣服放在席子上,你若好了便出聲喚我。”
她嗓眼緊繃,隻能咽了咽口水清嗓後才張口回道“虞哥哥,我知曉了。”
外麵的人站著似乎沒動,片刻後腳步聲才漸漸消失。
聽著那輕微腳步聲的離去,她仿佛覺得那一刻全世界都在逐漸離她而去。
——她知道,自己必須做出決定。
——這枚毒瘤,她要親手……
“嗬……”一聲極輕微的笑。
她這樣強,本還以為會和他對乾,沒想到還是妥協了。
是因為怕他殺了那個人嗎?
還真真情深意重。
他冷嗤的聲音飽含嘲諷,圈著發的手指在水裡撥弄幾下就散開了,他用手撐在木桶邊緣,對她輕聲道“現在,自己穿好衣裳……最好彆玩花樣兒。”說罷連同她身上的穴道也一並解封,見她安安靜靜的縮成一團沒有表示,以為她嚇壞了,故並不著急,隻嘴角揚著等她緩過勁來。
她是害怕的動不了嗎?
嗬,怎麼會。
這種觸目驚心的場麵,她經曆的還少嗎?她隻是在想,那包虞冷給她的迷藥,藏在那舊衣裳底下……該怎麼取出來順便甩這隻狂傲自大的變態一臉?
她閉上眼,身子輕輕顫抖著,好一會兒才睜開眼皮,抖抖索索地欲要站起來,但很快,她就又坐了下去。
他雖奇怪她膽子何時這麼小了,明明地洞裡還和他硬抗,然轉念一想,她恐怕是因為他威脅要殺死那人才會方寸大亂,且她便是心智再老成非凡也畢竟身形受限,一時之間情緒經不住倒也能理解。
心中疑慮消除後,他隻專注盯著她的一舉一動,若她真想耍花樣,於他眼皮底下也是無用功。
知道薛染是不會輕易放下戒心,她故意表現出承受不住幾乎崩潰的樣子,但時間有限,她不打算拖太長時間,就怕拖久了會引起懷疑。
故此她很快重新站起身,隻是臉漲紅起來,又懼又怯地低聲說,“我、我要換衣服……”言下之意,是就算她這小身板還未發育,但好歹也是女兒家,他總不能盯著她全裸換裝吧?
薛染倒是深信她搞不出什麼花樣,便微側身讓出通道。
她低聲呼出一口氣,似放鬆一些,拿起提前擺置在小矮凳上的擦布,隨意抹了抹身上的水漬,從木桶裡翻出來,腳上還是濕噠噠的,但她顧不得許多,隻三部並作二步匆忙地拾起席子上的衣裳往身上套,因手腳哆嗦著,衣裳總是套不上,期間,她還發出一聲煩亂的低哼。
他見她這樣,反倒覺得正常。
餘光不慎會撇到那雙小腳,嫩白如玉,還有沐浴過後幽淡的氣味,眼眸中神采微沉。
她慌慌張張把衣服穿好,剛轉過身,竟沒想到腳踩到過長的布料,噗通跌倒在地。
畢竟是十四五少年的衣服,與她而言是太長了。
薛染見她這樣,心中微軟,唇際蕩開一絲無奈的笑。
看她居然還是摔在那團臟衣服上,搖搖頭,就要伸手來攙起她……
誰想她衣襟自個兒把寬大的衣服收攏,手腳忙亂地站起,眼神驚慌失措地望著他。
“小心些。”
從方才起一直脅迫她的人難得露出笑容,她一愣,哪想腳下一滑,人就往後摔去。
他下意識地彎腰去扶她……
她一隻手揮舞……
一團白色的粉末直衝薛染麵門,儘數自她手心裡噴散開來,伴隨著她一聲低喝,如煙花盛綻。
裹著長袍的小人在地上快速打滾一圈,大聲吼道“虞哥哥——救我!”
那聲音裡頭是惶恐、是驚慌、是依賴、更是信任。
已滾到角落裡的人防備得拿起屋裡頭唯一的利器——木鏟,對著被灑了迷藥滿臉白沫的人,他麵上一片不可置信,滿頭粉末令他瞧上去分外狼狽。而隨著她一聲大吼,木門被一掌揮開,破門而入的虞冷站在屋中快速一番巡視,眼睛已鎖住正中央的人。
霎間泛開冷如刀刃的光芒。
“虞哥哥,他被我灑了迷藥,你快捉住他!”一旁的人大聲嘶喊,那所有憎恨厭惡的情緒升到極致,全數化作尖銳冷箭,唰唰刺入薛染。
虞冷剛一有動作,卻見中間的人忽地狂笑起來。
虞冷戒備地盯著他,身形一動已擋在她身前。
讀者一退再退,整團人影都縮入角落,試圖減少存在感和殺傷範圍。但饒是如此,薛染睜眼的那刹那,赤紅血瞳還是一瞬間就凝定於她。
眼沉冷如冰,戾氣深藏。
宛若一把淬毒的劍。
急需飲血。
她心頭一緊,眼前兩團人影已是交纏打在一起,快得她根本無法用肉眼捕捉那行動的軌跡。這破爛的小木屋明顯是承受不住兩大高手的對決,對掌間到處一片狼藉。生怕被殃及的某條池魚從一個破陋的洞口手腳並用,飛快地爬出去。
然剛鑽出去,隻聽轟隆隆一陣響。
同時刻,是兩人衝天雲霄般的身姿。
半空中,有人發出一聲龍吟虎嘯。
渾厚有力的聲響快要咋聾她的耳膜,她的小臉痛苦地皺成一團,心中腹誹她明明一包迷藥都甩在薛染臉上,藥效怎麼還沒產生!差評!
本交纏一團的兩條人影忽地飛快撤開,兩人都捂著胸口,僵持著互望半晌,虞冷噗地一口鮮血從唇中吐出來。
“虞哥哥!”萬萬沒想到,竟是……
她吃驚震愕地看向同樣受傷卻明顯要處於強勢地位的薛染,大為不解,她剛剛分明就……
“你以為……那東西對我會有用嗎?”他冰冷地說道,旋即目光如炬地看向虞冷,“你雖也是天煞孤星,但力量卻已經被人封住,隻有七成功力勉強能用,你根本就不是我的對手!”
他一語道破天機。
而虞冷眼中閃過複雜神采。
這話入了讀者耳中,宛若醍醐灌頂,恍然大悟。
怪不得同為凶星,兩人脾性會差那麼多。他是在聖靈仙山修煉的,這凶星的力量是被封住了……而從來就是放養狀態的薛染,一旦力量被打開,絕對是刻意收住力道的虞冷所不能媲及的。
——那麼現在該怎麼辦?
——薛染會殺了虞冷嗎?
這就是她的終結?費儘心力,算計一切可能,最後還是抵不過他這一秒殺的力量?
不能、她不能讓這種事發生……
如果說封印的力量需要被開發出來,那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