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朝吾待他離開，扭過頭看著隔簾說道“喂，神通廣大的女特務，請現真身。”
邱素萍從隔簾後麵慢吞吞地走了出來，笑得還沒直起腰，不得不緊緊捂著嘴巴以避免讓笑聲溢出。
朱朝吾道“這麼好笑嗎，這是什麼情況啊，你們是唱到哪一出了？”
邱素萍又笑了一陣，才勉強收住笑容“朱朝吾，以後我躲在後麵時，你不許說笑話，你差點害死我了知道不。”喘息初定，才說“我就是懶得理這種人罷了。你自己也查過了，沒有哪條法規規定我必須理他。”
朱朝吾道“可是張不凡說的還是有道理的，必須有一個前提條件，不影響工作。”
“我可沒耽誤什麼工作，不信你去問李婷他們。笑死我了，這是把你當成尋聲救苦觀音大士，什麼事情都來找你。”
朱朝吾說“這不難理解吧，你們倆的矛盾，也就是我，還能找誰來調解？”
邱素萍抗議說“彆一口一個你們你們的，他是他，我是我，我和他可沒有任何關係，你不能搭在一塊說。”
“至於這麼敏感嗎……好好，我說錯了，不敏感，行了吧。但是作為帶隊老師，我也得儘我的職責，人家是指導老師，你是實習小組長，協調工作解決問題這本來就是我的責任。你們，行，你和他現在在合作方麵存在問題，我總得過問一下吧。”
邱素萍努了努嘴。
朱朝吾道“我就奇怪了，上次他為了你出麵頂撞校長，也算是滴水之恩吧，你不用湧泉相報，但也不能打冷戰吧。”
“又不是我讓他頂撞校長的。”
“我發現這談話要進行不下去了，我說出來，碰的不是軟釘子就是硬釘子，你這根本不是想解決問題的態度，你看我好不容易當一回領隊，以為可以過把領導癮了吧，給你弄得灰頭土臉的，癮不過成，氣受了不少。”
邱素萍做了個鬼臉。
朱朝吾說“行了，玩笑歸玩笑，你們之間牽扯這麼多，我還真是想弄清楚你們現在在鬨騰個什麼鬼。”
看到朱朝吾認真起來，邱素萍沒好氣道“朱朝吾，你這話什麼意思，什麼叫紮騰……”
朱朝吾說“行，用詞不當是吧，那我用得有格調一點，你這叫缺乏合作意向，這樣行吧？邱班長。”
邱素萍不答。
朱朝吾看看她，點一點頭，沒再說話，在桌子上翻出一本電話本，認真翻看起來。
邱素萍好奇地問“你這是要查什麼電話？”
“我要查一下本地精神病院的電話，有可能需要預約一個床位。”
“給誰預約？”
“張不凡啊。”
“你胡說什麼呀。”
“不是我胡說，是你閱曆不夠，我看張不凡目前這個狀態不正常，一個半月實習期，這才過了半個月，精神就已經有點對不勁了，再熬完一個月，十有八九會瘋掉，提前給精神病院打個招呼，預留一個床位給他，保證一旦發病，能得到及時有效的治療，這樣，對於他的媽媽，也是你所尊敬的黃老師，也算是有個交代了。”
邱素萍笑著說“朱朝吾，你少嚇唬人，好端端的一個人，你說瘋就瘋啊。”
朱朝吾苦笑道“我說你閱曆不夠豐富是有原因的，回頭你找一本書看看，好像是叫精神病研究，裡麵很多案例說明，越是聰明的人，越是容易瘋掉。為什麼呢，因為聰明人的腦袋本來就比普通人要活躍，瘋是什麼，就是精神極度活躍而導致的精神失控，特彆是遇到無法理解的事時，聰明人容易鑽牛角尖，鑽著鑽著，就變成了瘋子。”
“越說越沒邊，這有什麼好鑽牛角尖的？不就是我不理他嗎？”
“怎麼就不能鑽了，他會想，為什麼就不理人了呢，做錯了什麼呢，就難免胡思亂想，把從前做過的事，一件件拉回到大腦裡檢測，越想越多，越鑽越深，大腦需要用到的資源也就越占越多，就象電腦一樣，終於裝不下時，就崩潰死機了。”
邱素萍給他說得心裡發毛，說道“你以為我是三歲小孩，會相信你的話嗎？”
朱朝吾說“我也沒說是百分之百的可能性，這叫以防萬一。找到了，電話是這個，，你看這電話還蠻有意思的，留啊留，留啊留，就留。意味深長啊！”拿起聽筒就去撥打電話。
看到他拔到了第三個留，邱素萍終於沉不住了，一把按住電話，說道“算你狠，你彆打了，我直說了還不行嗎……”
朱朝吾把手從電話上移開，邱素萍突然有種上當受騙的感覺，說道“算了，我不想說了，你要打就打吧……”
朱朝吾又去撥電話，這回撥到第四個留，邱素萍再次鎖住了銨鍵，悻悻地說“好吧，你知道張不凡回到鄉下後，談了個女朋友的事嗎，那個女朋友，就是二年級的陳麗，你知道我是怎麼知道的嗎……”簡單地說了一下，隱瞞了她還書給張不凡的那一幕。
朱朝吾道“你是為這個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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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素萍道“胡說八道，我有這麼賤格嗎，人家愛情事業雙豐收，我隻會替他開心，我討厭他，是因為不久之後，他又甩了陳麗，害得陳麗在宿舍裡天天哭，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最討厭不忠誠，既然愛了，就要堅持，能這麼不負責任嗎。”
朱朝吾說“邱女俠你也是閒的，我倒不覺得張不凡是隨便傷害女生的人，他在鄉下的那段愛情，說不定另有苦衷呢，有沒有問清楚為什麼分手？”
“不管有沒有苦衷，總之就是不對，傷害了陳麗，起碼他要為此付點代價吧，沒想到突然就調進市裡，躲過一劫了，聽校長說他在這裡還過得很快活，很得勁，很如魚得水。我還聽學生說，老師家裡有電腦，玩電腦遊戲非常棒的，你說，進城當老師，至於高興得意成這樣嗎？”
“是呀，我理解，做錯了事，就應該愁眉苦臉，唉聲歎氣，對月流淚，見花傷心，唱斷腸歌，喝銷愁酒，這些事情一件也沒做，怎麼可能取得女生的原諒呢，就衝這個，我覺得半個月不理他還不夠，這個期限得無限延長，我支持你，噢耶。”朱朝吾給她打氣道。
邱素萍道“朱朝吾，你真會曲解，我是這個意思嗎？我是覺得花了點錢進到市裡來，就這麼高興，就這麼滿足，這樣的人真令人失望。聽說現在已經跟一個女教師打得火熱，來市裡還不到兩個月呢，至於這麼……這麼迫不及待嗎？”
朱朝吾說“你說的是梁老師？我沒看出張不凡有這個意思。”
“有沒有意思，我可沒興趣，總之，象他這樣的人，我現在非常後悔曾經把他當成朋友,沒當麵跟他說我很討厭他，就算是對他客氣了。反正我話是說清楚了，他進不進瘋人院，就與我無關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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