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一天一夜的雨,鮮血和肮臟都被洗刷乾淨,桃花穀又恢複成了歲月靜好的樣子。
趁著還沒有入冬,江雪凝派人將上官婉送走。
上官婉衝她揮揮手,“再會。”
“再會。”
人送走了,她也該回府了。
行至午時,馬車在一家客棧外麵停了下來,準備用過午膳,再繼續走。
青禾拿出帷帽詢問,“郡主要戴嗎?”
她搖搖頭,直接下了車,上了客棧二樓。一行人選了靠窗的位置坐下,點了一桌的飯菜。
吃到一半,巫錦警惕的握緊了腰間的刀,低聲道,“有高手在靠近。”
她向樓梯口看了過去,蕭臨風拾級而上出現在二樓,身後跟著人。
氣氛一下就緊張了起來,兩邊的人無聲的對峙著。
她若無其事的收回目光,飲了一口杯子裡的清酒。桑遇的目光定在她臉上,收不回來。
這是他第一次近距離的看清她的容貌,真的太像了,像到讓人背脊發涼。
蕭臨風漫不經心的開口,“相逢即是緣,郡主不請我喝一杯嗎?”
她冷冷一笑,“區區薄酒,豈能入魏王的眼。”
“那我請郡主喝一杯吧。”
他走到她對麵自然而然的坐下,巫錦起身站在了江雪凝身後。
桑遇手裡提著酒壺,親自為兩人倒酒。給她倒的時候,兩人目光有片刻的接觸。他倒酒的手抖了一下,酒灑了一些在桌子上。
“抱歉!”
江雪凝沒吱聲,青禾找店小二要來帕子,將灑出的酒擦乾淨。
蕭臨風若無其事的舉杯,“這杯我敬郡主。”
他將杯子裡的酒一飲而儘,江雪凝喝了一口,熟悉的獨特的味道唯獨瞬間蔓延過喉嚨。
她麵上卻神色不變,諷刺的道,“魏王該不會,是來請我吃鴻門宴的吧?”
“這酒難道沒有勾起郡主的回憶嗎?”
“我怎麼不知道,這酒和我有什麼關係?”
蕭臨風搖晃著手裡的酒杯,語氣像醉了一樣飄忽了起來。
“這酒名叫桑落酒,是曾經辰王妃最愛的酒,鮮有人知道。”
江雪凝不動聲色的接話,“嗯,所以我不知道。”
不枉她精心布局,果然來試探了。有時候亦真亦假,真真假假的才最迷惑人心。
蕭臨風見她不為所動,也不繞圈子了。直直的看著她,眼神淩厲的似乎要刺破她的**,看穿她的靈魂。
“給郡主講一個有趣的事情吧,廢後她瘋了,得了臆想症。”
“她說郡主不是真正的郡主,年輕的皮囊裡住著另外一個靈魂。”
“說當年郡主在通州被扔到亂葬崗的時候,已經死透了。從江雪凝的身體裡醒來的,是另外一個靈魂。”
“郡主覺得好笑嗎?”
江雪凝後仰將身體靠在椅子上,神情放鬆的道,“蕭庶人果然邪門呢,不然怎麼會在祭祀台上,被烏鴉附體。”
蕭臨風神色突變,看她的眼神泛著一股寒意,讓人不寒而栗。
“這副軀殼裡,到底住著誰的靈魂?”
“你怎麼會桃花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