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疑心病犯了,又開始懷疑他了。
溫榆塵並沒有發誓賭咒,說一些什麼真心天地可鑒的話,太假了也不符合他的作風。
他還是維持著讀書的時候人的清高,神色淡然的道,“如果我後悔了,一開始就不會跟你走。如果我要背叛,就不會留到現在。”
顧寒舟半眯著眼睛,“我果然沒有看錯人,事到如今繼續打下去,等著我們的隻有滅亡。”
“所以王爺的意思是?”
“你出身溫家,溫太傅可是三朝太傅,最得人心。”顧寒舟垂眸輕聲道,“由你出麵和慕琳琅談判,她說不定會賣你三分薄麵。”
這又是唱哪一出大戲,一向硬骨頭的攝政王,這是要滑跪了嗎?
他驚訝又不可置信的道,“談什麼,難道王爺要未打先降嗎?”
“嗬,軍心已經渙散還打什麼打!”顧寒舟恨恨的道,“現在的情況,他們可以直接把我們困死在山上!”
“你去告訴慕琳琅,隻要他願意放我離開,我就交出這三十萬大軍,並且至死不會在踏進漠北一步。”
“這些年我為漠北征戰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看在昔日的情分上,希望她放我一條活路。不然魚死網破,誰也彆想好。”
他根本就沒有拒絕的餘地,要是敢拒絕,說不定立刻血濺三尺。
“既然王爺信任於我,我必然儘力周旋,讓王爺得償所願。”
顧寒舟滿意的點點頭,“等我好一點,你在下山去談吧,現在我也走不了。”
出了帳篷,溫榆塵神色凝重。顧寒舟說的他一個字都不信,他或許是想跑,但是絕對不會是用這樣的方式。
回到住處,他陷入了沉思。
梧桐小聲的道,“真的要去嗎?”
“等著吧。”他吩咐道,“從現在開始,停止一切動作,無論發生什麼都不能在向山下傳遞消息。”
到了現在,顧寒舟已經處於絕對劣勢。他不需要再做什麼了,唯一需要做的是在他的疑心和算計下,保住自己的命。
接下來半個月,整個鹿鳴山戒嚴。雖然陷入了悲觀的氣氛,高強度鎮壓之下到底沒人在生事。
顧寒舟更是安心養病,幾副猛藥下去,傷口開始快速愈合,他的病好的很快。已經可以下地走動了。
這日甚至出來曬太陽了,站在高處俯視著山下包圍著鹿鳴山的湘楚軍。
溫榆塵被傳喚了過來,他關心道,“王爺怎麼出來了,應該好好養病的。”
“我已經無大礙了,你準備一下,過幾天就下山去吧。”
他指著山下的湘楚軍大營,“湘楚軍勢大,湘王為人心狠手辣。不知道這次,會不會鬆口放我一馬。”
溫榆塵眼皮一跳,心裡有了不好的預感,“不是說,由我去和長公主談嗎?”
“你去和長公主談,林軍師去和湘王談。我隻求一條活路,誰能給我活路三十萬烈火軍就歸誰!”
溫榆塵聽出了幾分挑撥離間的味道,三十萬大軍,放在哪裡都充滿了誘惑力。
但凡有一方動搖了,現在的局勢很有可能就會被打破。
他穩了穩心神道,“如果他們都不答應的話,我們又該何去何從?”
顧寒舟笑了,神色晦澀不明的道,“送上門的肥肉都不吃,那他們還真是高尚。”
這確實是一筆不虧的時候買賣,他已經是喪家之犬,就算放他走他也很難掀起什麼風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