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的夜晚有些冷,但是街邊到處掛起的大紅的燈籠,冒著熱氣的吃食,熱鬨的街道,把冷意衝淡了不少。
兩人慢慢悠悠的在街上走著,誰都沒有說話。
逛了一圈,進了一家臨街的酒樓坐下,點熱氣騰騰的米酒。
宣辭喝了一口,目光幽幽的注視著對麵燭光下的人。
江雪凝被他看的有些不自在,後仰靠在椅子上道,“這麼盯著我,是我臉上有花嗎?”
他收回目光看向窗外略顯惆悵的道,“或許我當時應該堅持一下,不取消婚約的。”
那現在會不會是另一種結局。
“老夫人說是對的,你應該聽她的。如果婚約沒取消,至少以當時的情況來看,赫連煊不會放過你和宣家的。”
他回眸看她,“所以這是注定對嗎?”
那是他最頹廢的一段時間,哥哥死了宣家沒落,解除婚約。他就像個廢物什麼都做不了,眼睜睜看著她進宮,然後傳來弑君的消息。
蕭臨風上位以後,他想重新進入官場,拿回宣家失去的一切。老夫人卻按著他,不準踏入。
老夫人對他說,“你要等。”
林染進府,帶去她的口信的時候,他知道他等到了。隻是此時此刻,望著麵前的女子,他到底不甘心。
他問,“雪凝,從始至終你沒有愛過我對不對?”
“那時候談愛對我來說是很奢侈的事情,光活著就很不容易了。”
他鬱悶的把杯子裡的酒一飲而儘,倒是沒有問她為什麼是沈昭延。因為陪她一起經曆一起走過來的是沈昭延,這樣的結果有跡可循。
看他頹廢,江雪凝有些想念初見時那個意氣風發又玩世不恭的盛京第一紈絝了。
宣家和他經曆的風雨說到底和她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所以她道,“做不成西陵的權臣,可以來我這裡做個能臣。”
想把湘楚建設的更好更上一層樓,她最缺的就是人才。
他撐著下巴目光灼灼的望著她,“比起能臣,我更想當寵臣。”
她一下沒反應過來,領悟到他話裡的意思,隨口哄道,“你要是做的出色,功在當代,寵一寵也不是不可以。”
“嗬嗬…”他輕笑了一聲,眉眼生動的壓低聲音道,“寵臣的意思是,既是你的臣子,又是你的愛寵。白天當臣子,晚上爬床當男寵那種。”
她將杯子裡的酒飲儘,斜眼看著他冷笑了一聲,“你想的還挺美。”
“這樣不好嗎,你也挺美的。外麵的森林這麼大,你何必吊死在一根病秧子上。從古至今,權勢滔天的女子,誰還沒幾個寵臣了。”
“你還挺會引經據典的,算盤珠子打的挺響。”
他喝了幾杯,臉色微紅眸光瀲灩的道,“誰讓我遲了一步,所以隻能當個寵臣了。”
“婉拒了,沒那愛好。”
他倒是看起來沒那麼失望,本來就是試探,能挖到牆角固然好,挖不到也在意料之中。
聊完了私事,他終於把話題轉回了正事,“皇後肚子裡的那個孩子沒保住,但是據我的消息,懷孕的是他養在彆院的女子,叫蕭綺蘿。”
她神色一凜,沒想到蕭臨風這麼瘋,“你知道的還挺多的。”
“宣家在怎麼也是老牌世家,我自有自己的門路。”
江雪凝看著窗外的夜景道,“依你看,蕭臨風下一步會做什麼?”
太原之戰過後,朝廷和蕭臨風都沒有新動作,格外的安靜。不知道是不是另有打算,還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