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笙笙…笙笙…”
“爹娘…對不起…”
顧笙笙滿頭大汗的從夢中驚醒,腦海裡揮之不去的是顧家人,滿身是血流著血淚看著她的場景。
“嘔…”
她孱弱的身體被刺激的氣血激蕩,嘔出一口血來。
聽到動靜的綠蕪走進來,看著她麵如死灰的樣子,被嚇了一跳,“我去叫神醫來。”
神醫來的很快,給她把了把脈搖著頭道,“姑娘夜夜驚夢,心脈越發的虛弱,這樣下去恐怕命不久矣。”
她慘然一笑,“我還能活多久?”
“兩三年吧,你心臟和內體衰敗的厲害。”神醫心痛的道。
“求您彆把這件事情告訴他。”
照料她多年,看著她長大,又看著她在最好的年華走向衰敗,神醫心有戚戚的道,“再好的醫術,都醫不了人心。”
“你說的事情,我答應你。”
給她紮了針,又給她吃了藥,她才沒有繼續吐血。
“你如果能想通,好好睡覺好好休息,心情舒暢用心調養,是可以延長壽命的。”
“謝謝您。”
神醫看她生無可戀的樣子,搖搖頭走了。
綠蕪伺候她把帶血的衣服換了,心痛的道,“早知道這樣,當日你還不如跟她走了。”
從盛京回來以後,她夜夜驚夢,惶惶不可終日。身體迅速衰敗,安神湯已經對她失去作用了。
綠蕪知道她雖然選擇留下來,卻過不了自己心裡那一環。那可是滅門的血海深仇,她的父母弟弟親人,每個人的死留的血,都由蕭臨風一手促成。
“怎麼選都不會好的,就算我回了湘楚也不會好的。”她似乎對比早有預料,淡然的道,“不如留在這裡,這裡很適合做我的埋骨地。”
也許她錯了,但是她不想回頭。怎麼選,於她而言都是痛苦。
她病的太厲害了,他們不敢隱瞞。上報了以後,蕭臨風終究抽空來看她了。
看她這麼虛弱,蕭臨風眉頭皺了起來。叫了神醫來問,神醫沒好氣的道,“一個人心脈衰敗了,沒有求生的意誌,那麼誰也救不了她。”
蕭臨風在她身旁坐下,審視著她問,“為什麼突然這樣,是發生了什麼我不知道的事情嗎?”
“去祭拜了回來以後,父親母親弟弟還有顧家死掉的人,夜夜入夢來。”她眼底一片死寂空洞的嚇人,“他們滿身是血的,悲憤的叫我名字。”
她直視著他幽幽的道,“一定是我做錯了什麼,他們才會這樣夜夜入我夢來。”
蕭臨風不動聲色的道,“是你夢魘或者想多了,讓神醫給你開點安神的。我給你帶了很多有意思的書來,你無聊的話多看看書,不要想這些有的沒的。”
就這樣輕描淡寫的轉移話題糊弄過去了,她說不上心裡什麼感覺。早就預料到的事情,是她咎由自取。
她看著湖麵笑了笑,無力的趴在欄杆上,“蕭叔叔,如果我死了你會難過嗎?”
他沉默良久,才平靜的開口,“活到現在,我的生命裡送走了太多人了。難過傷心這種情緒,我早就沒有了。”
“真殘忍,那豈不是我死了都得不到你一滴眼淚。”
他嗬斥她,“彆亂說,你才十五歲,人生才剛剛開始。好好吃藥好好治病,會活很久的。”
“真的會活很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