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靈圖錄!
“師傅,這?”
剛剛師傅所誦念的明顯不應該是喪葬法事應該念的,這是給鬼超度的啊,雖然不能理解,但是南一還是得做好自己的工作,他現在就一件事,抱著師傅的劍站在一旁看著,心中默念靜心神咒“太上台星,應變無停;驅邪縛魅,保命護身;智慧明淨,心神安寧;三魂永久,魄無喪傾。”
外麵的溫度越來越低,三伏天裡竟然都開始有深秋的感覺了,南一緊了緊道袍。這也不是第一次跟著師傅出來,但這也是第一次看到師傅這麼嚴肅的對待,今天晚上肯定是南一之前沒遇到過的狀況,雖然從小耳濡目染各種怪力鬼神的傳說,但真的假的也隻有自己心裡清楚。
天上的星光非常的暗淡,在農村裡,隻要到了晚上9點,這點星光根本照不清院子裡的地。空氣裡的寒意也越來越重了,沉悶的氣息似乎想把你最後一點精力給壓榨掉。
“個鬼子兒的天,莫得魂的冷,掐了門兒了。”馬國臣嘴裡還在嘟囔,沒一句好詞兒。
“馬師傅,靈前不言鬼,小心惹禍上身。”南一提醒道。
就在這聲音落下去一霎那,院子裡忽然刮起了大風,夾著雨落下,天空星光已經全無。
黑雲壓住了那一點光亮,沒一會兒雷聲響起,整個村子忽然就陷入了黑暗。
“惹娘,又跳閘了。”你說人就非得作個死,連自己老爹死了還在靈堂前麵罵罵咧咧。
好在靈堂還有不滅燭在燃著,一點微光在黑暗中忽明忽暗。
馬老大這時候起身,對著師傅說到“張師傅,我去拿煤油燈,能亮堂點。”說罷就轉身消失在院子裡。
“壞了。”張靈風來不及多想,吩咐南一不要亂走動,也跟著出了大堂。
靈堂前就剩下南一和馬國臣兩個人了。這兩人互相的看不對眼,一個年過半百,一個愣頭青,都是嫌對方礙眼。
剩下燒紙的船裡一點點沒有印透的火光,一點點被黑暗吞沒。
一會兒馬國臣就跪不住了,說“你個娃兒,自哈等這裡,我去拿衣裳,等哈兒鬼來把你拖了跑。”
說完馬國臣就起來了,臉上也不知道是凍的還是怎麼了,臉色越發的黑了,透著一點點的青光。
“草,這老頭怎麼也一副死人臉。”南一看到馬國臣的臉,心裡一直犯嘀咕,有點發毛。
雖然他也算個道士學徒,但真真的沒見過鬼神,雖然往些年跟著師傅也到不少人家做法事,也見過不少的死人,但也沒有這麼邪門兒的時候。
這時候馬國臣慢慢走到馬老爺子的靈柩旁,雙手扶在了棺材的邊緣,南一不知道這人想乾什麼,隻能靜靜的看著,手裡抱著的師傅的劍越發緊了,饒是這外麵的溫度低了,也擋不住手心往外冒的汗。
“刺啦~刺啦~”倏然像手指在玻璃上不停的劃弄的聲音,南一打小就討厭的聲音,一下子給他從脊梁骨那邊都給頂住一樣。
就看見那馬國臣伸手去扒馬老爺子的衣服,南一哪見過這麼刺激的場景,尤其在這個邪門兒的晚上,全身就像被凍住一樣,又夾雜著刺耳的聲音,一下子兩種感覺在南一身體裡碰撞,整個人就想原地爆炸掉。
馬國臣的頭慢慢轉過來,對著南一詭譎一笑,頃刻南一就給外麵的天氣正的透心涼。
“師傅,救命。”
這時候南一已經嚇的一動不動,兩眼發直的盯著馬國臣,看著他把馬老爺子的壽衣扒下來,一件件往自己身上套。
南一已經僵硬的說不出話來了,隻能看著眼前這個“馬國臣”一點點的穿好衣服,還把地上尚未涼透的紙灰抹在了臉上。
“怎麼辦?我是不是該跑,可是腿現在可能已經不屬於我了。”南一勉強還能思考一下,但就是身體已經不聽使喚了。
“嘿嘿嘿。”
這笑聲擱這個時候一下子把南一壓垮的坐在了地上。
冷汗順著脖子流下,合著吹進靈堂的風,讓南一整個身體都起了雞皮疙瘩。
“啊啊~我弄死你。”
人恐懼到了極致就是憤怒了,這時候不知道哪兒來的一股力氣,讓南一從地上爬起來,閉著眼睛就舉著師傅的劍就是向前一劈。
啪一聲,劍鞘一下子打在了馬國臣的腦門上。
“你個小棺材,你要死了。”馬國臣的聲音再次傳到南一的耳朵裡。南一努力的睜開眼睛,眼前的馬國臣還是一身孝衣。
“對不起,對不起,我剛才看到你……”南一慌忙要解釋,可這咋解釋,跟人說遇到鬼了?馬國臣這二流子哪裡會聽你說這個,所以他也就沒有繼續說下去了。
馬國臣並沒有上來就一頓打,想象中這馬二流子應該會怒不可遏的揍南一出氣,可這想象中的畫麵並沒有出現,南一也鬆了口氣。
一時的氣氛有點凝固,就剩下蠟燭在那邊忽明忽暗,映著馬老爺子青白色的臉,無不透露著詭異。
南一沒有發現的是這靈堂裡就剩下一根蠟燭還在燃著。
“你剛才看到了什麼?”馬國臣壓低著聲音問道,一半在黑暗裡的臉忽明忽暗。
“是不是,這樣?”馬國臣忽然湊近,那在黑暗裡的半張臉上,分明是地上還沒燒透的紙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