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太監低著頭,回應道:“小人來福,原先是胡夫人宮裡伺候的,前兩日剛來。”
“薑總管呢?”
“說是做錯了事,夫人打發去尚方司了。”
「怎麼會這樣?胡夫人難道就不怕王上醒來後怪罪嗎?除非……薑啟真有什麼把柄落在了胡夫人手上。」齊川看向眼前的這道門若有所思。
康寧國主的咳嗽聲不時傳出,齊川推測是肺虛之症,也不知裡頭是個什麼情形。
而在這道門內,順王正跪在康寧國主床邊,他拉起康寧國主的手,喚了聲“父王”。
不知是方才開門進來的一絲風使康寧國主畏寒,還是這聲父王在此刻顯得尤為珍貴,康寧國主竟濕了眼眶。他掙紮著想要坐起來,胡夫人見狀忙上前攙扶。
“王上,太醫說讓您少活動,能臥床休養最好。”
康寧國主還是倔強地坐起,以便身子能夠側過來同人講話,他揮揮手,胡夫人便識趣地退到了一側。
“太後的事可處置好了?”康寧國主虛弱道。
“回父王,太後梓宮已入南陵,可以安息了。兒臣感念太後教誨,又不能常伴左右,如今太後亡故後,兒臣孝道未儘,還請父王給兒臣一個機會,準許兒臣去為太後守靈。”
順王跪退兩步,俯首叩拜,又道:“另外,還請父王將我與韞玉縣主的婚事延後,三年孝期未滿,兒臣不願做他想。”
“你有這份孝心就好,不過眼下,你還有更重要的事,咳咳……”
“父王!”
“本王如今纏綿病榻,一時半刻怕是不能上朝了。”才說兩句,康寧國主便覺氣息不穩,他強撐起精神,繼續道:“幾個子嗣中,你最沉穩,這段時日,就由你監國吧,望你能挑起這份重擔。”
又是一陣咳嗽聲,順王焦急地拉住康寧國主的手腕,“父王莫要再說了,眼下保養好身體才是正事,父王定會好起來的。”
“此事就這麼定了,去罷。”康寧國主將順王打發走,又揮揮手,讓小宮女將齊川叫了進來。
“你們都先退下吧。”這話不僅是對宮人說的,也是對胡夫人說的。
胡夫人看向齊川,眼中寫滿不甘,以致她退出門去,仍遲遲沒有離開。
齊川行了禮,道了聲“王上”,又見康寧國主麵色蒼白,竟有些不忍。
康寧國主虛弱道:“自今日起,由順王監國。禦天監當恪儘職守,擔起輔佐順王的重任,聽清楚了嗎?”
齊川抬頭,心中泛起波瀾,「怎麼偏偏在這種時候?」他將頭低下,沒有做聲。
康寧國主的喉結微動,而後詢問道:“你有話要說?”
“王上恕罪!”齊川跪地,“微臣的確有話要說,事關重大,微臣不敢隱瞞。”
“說!”
“近幾日,微臣和安校尉已經查明,侍醫院院判劉知遠涉嫌陷害小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