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際在來的路上,她接到了西鳳國主的旨意,說康寧國主希望順王與她聯姻,西鳳國主便同意了。她不明白為何之前答應的好好的讓她攻略齊川,現下又變了卦,或許在西鳳國主眼中,她與誰聯姻並不重要,隻要能為西鳳帶來利益。半晌,韞玉才道:“算了,我說實話,此次來康寧並未聲張,確實不好為這孩子找大夫,且這繈褓一看就並非尋常之物,你們在康寧人脈甚廣,不如替我拿個主意。”
幾人這才細看起那繈褓,錦樂也立馬就斷定這是宮中之物,因為自己小時候用過的便是這樣。
安秋禹第一個衝上前去,他顫抖著雙手掀開被角,藍色皮膚、軟軟糯糯的,是那孩子沒錯了!他激動道:“大哥、三弟,真是那孩子!”
嬰兒似是受了驚嚇,開始大哭起來。安秋月也圍了過來,她抓緊錦樂的衣服,紅著眼睛驚呼:“是他!一定是他!”
齊川也湊過去,此刻嬰孩的眼睛已經呈現出灰色。
“去!到農戶家裡尋一個乳娘過來!”齊川吩咐馬六,“務必小心,彆叫人發現。”
“誒,主子放心!”
蓉兒看了一眼那孩子,心疼地皺起眉頭,“還真是藍色的,齊川哥哥,他到底生了什麼病啊?”
“把孩子給我吧。”齊川從仆人手中接過孩子,輕拍了兩下,那孩子竟止住了哭聲。
“真是神了!”韞玉誇讚道,“路上雖找人喂了奶水,卻不知哭了多少回,沒想到竟叫你一個男人哄住了。”
齊川將孩子放置在床上,打開繈褓細細查看起來,他的眉頭也鎖得越來越緊,「這孩子的甲床已經變成藍色,隻怕是被號稱聖手的張明祿也回天無力了。」
“怎麼樣?這孩子究竟得了什麼病?”安秋月一臉焦急。
“是銀中毒。”
“銀中毒是什麼?可從未聽說過。”安秋月看向其他幾人,眾人也都在等著齊川的答案。
齊川解釋道:“銀粉一類確實有殺菌作用,但達到一定劑量就會侵害人體健康,一旦誤食,後果不堪設想。”
“所以這孩子才會是藍色血液?”蓉兒不解。
“當然不是,等會兒一試你們便明白了。”齊川心中了然,試,不過是驗證猜想罷了,隻是可憐了這幼小嬰兒,才出生一日便遭遇了如此大的傷害。
很快,懷秀便取來了銀針,本要交給齊川,齊川一個眼神遞給安秋禹,安秋禹搖頭,又看向梁勇。
梁勇也急忙推脫,“這娃細皮嫩肉的,我這糙手,可不敢下手。”
此話一出,幾人都齊刷刷地看向了齊川,看來是眾望所歸。也罷,齊川接過銀針,刺破了那孩童的手指,一滴紅色血液滴入了碗中。
“果真如此,看來那夜一定是有人偷梁換柱了。”安秋禹一拳錘在床邊,隻恨自己當時不在跟前,害得姐姐遭人算計。
安秋月也氣得牙癢癢,她憤憤道:“什麼人敢在王上的眼皮子底下這樣害姐姐?會不會是蘇涼清?她現在為了爭寵還真是什麼都做得出來!”
“現在還不好下結論,小王子本就身份特殊,千萬雙眼睛在盯著,任何人都有可能動手腳。”齊川分析道:“現在劉知遠有很大嫌疑,那偏方是他提出來的,取血也是經由他手,依照當時的情形,他是最有可能作假的人。”
“沒錯!他的嫌疑最大!”錦樂肯定了齊川的推斷。
安秋禹憤然:“我這就去找那老賊!若真是他乾的,老子非剝了他的皮!”說罷,便要朝屋外走。
錦樂擋住了安秋禹的去路,“你能不能不要意氣用事?想害死誰啊?眼下不是應該趕快救治這孩子嗎?”
「等等,這話怎麼這麼耳熟呢?」安秋禹瞬間癟了茄子,昨日才對錦樂說了同樣的狠話,今兒就報應到自己身上來了。
“莽夫!”錦樂又懟了他一句。
安秋禹用求助的眼神看著齊川,這千斤重擔也隻有自己的兄弟來挑了。
“我儘力一試,不過……你們要做好心理準備,這孩子很可能失明。”
齊川這話並非危言聳聽,這病症即便放在醫學發達的現代,能治愈的幾率也是很低的,更何況是醫療設備如此落後的現在。
“三弟,你儘力就好,我們相信你。”安秋禹暖心地安慰道:“隻是這孩子放在你這兒終究不安全,我看不如讓妹妹帶回府上,有父親在,旁人也不敢輕易造次。”
齊川點頭,默許了安秋禹的提議。他為孩子開好方子,又囑咐安秋月:“這方子為排毒藥方,如果出現發熱、嘔吐,都是正常的,隻要孩子吃東西,就沒有性命之憂。”
“若是不吃呢?”
“恐怕……無力回天了。”齊川終於說出了這個大家都不願接受的結果。
「明明給了人希望,為何不讓這希望持久一些呢?」安秋月緊咬下唇,「若是姐姐知道這孩子還活著,此刻又生命垂危,該是作何感受?是又生生在她心口捅上一刀啊!」
“今日大家都累了,且先回去歇息,明日我與大哥進宮找薑啟。”齊川開口道:“二哥,侍醫院那邊就交給你了,安丞相或許有辦法。”
他這是將安祥泰也安排進來了,畢竟安祥泰有官職在身,在侍醫院走動總比他們方便許多。
眾人散去,安家兄妹也將孩子帶回了府中,安祥泰又驚又喜,這孩子畢竟也流著安家的血,如今,他就拚上老命也要保住這個孩子。
“齊川是這麼說的?”
“是,他說您身居要位,此事惟您能夠勝任。”
安祥泰輕笑一聲,“就彆給我戴高帽子了,劉知遠我已經命人去查了。”
“父親高見。”
安祥泰吩咐下人將孩子看顧好,又對安秋禹道:“齊府跟過來那個奶媽,給些錢打發回去吧。咱們府上有個奶娘,用著很放心,就不必麻煩齊大人了。”
「看來父親並不十分信任齊川。」安秋禹心中嘀咕著,卻聽安祥泰解釋道:“齊大人做事雖然穩妥,但底下的人終歸不是咱們的。”
安秋禹這才明白父親的意思,他和齊川結拜的事還沒有同父親說,三人畢竟都在朝中任職,留些餘地總是好的。
安秋禹應下,將方子交給父親,安祥泰又叫府上的大夫檢查了一番,待到確認藥方溫和,不會對孩童造成傷害,才叫人拿去煎熬。
入夜,赤虎便為齊川帶來了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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