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了寒假之後柴明揚徹底變成了一個“廢物”，每天不到12點不起床，晚上不到兩點不睡覺，最後的瘋狂了這算是，在不抓住那不就扯淡了麼。倒是柴父柴母看著柴明揚這個樣一直嘬牙花子，除了過年那幾天，早上那是沒辦法，得拉起來去拜年去，剩下的日子都是這樣。
柴明揚家也是比較大的家庭，他有四個舅舅，三個姨，兩個大爺和一個姑姑，柴明揚本就是家裡最小的孩子，前麵幾個表姐表哥什麼的都已經生了孩子了，過年的時候這一幫外甥外甥女侄子侄女的都圍著柴明揚，給他鬨得啊。這還沒回老家呢，回了老家，七大姑八大姨的，還有二爺爺三爺爺下麵的孩子，這得鬨騰死。
然而每年過年總少不了的就是家裡大人的各種“問候”。
“明揚啊，有對象了麼？還不趕緊找一個啊，都馬上研究生畢業了，這以後工作了更難了啊。”
“明揚啊，可得找個本地的啊，這找個外地的你說這以後真有點嘛事弄不過來啊。我們局剛分來幾個畢業生，不出外勤，都是女生，你考慮考慮？”
“他三姑，你那分來的內勤也都是警校大專畢業的啊，咱們小柴是正兒八經的211研究生啊，學曆不太行啊。小柴啊，大姨單位有一個剛來的小姑娘，津海醫科大學碩士畢業的，現在雖然是住院醫，但是以後跟著我學出來了，這也是個副主任起步啊。”
“彆找大夫，你看你大姨忙成什麼樣了，平常都沒空，有點嘛事兒就得回醫院做手術去。我們學校分配來了個老師，學音樂的，小姑娘還不錯，家裡都是我們學校的老師，回頭我給你問問。”
“停……大舅，三姑，二姨，二大爺。我這還沒畢業呢，工作還沒落聽呢，對象的事兒先不急。怎麼的我也得定了工作再說後麵的事兒吧。”
“行了行了，明揚有自己打算，你們就彆替杞人憂天了。”柴父趕緊出來解圍。
“明揚準備去哪找工作？”
“正準備考試呢，有一個學校進了麵試了。”
“哪個學校？津海的？大學還是高中？高中要不你考我們學校吧，我給你找人事處的說說，你學俄語的，我們最近好像正缺俄語的老師呢。”
柴明揚的二大爺是津海外國語學校的德育處主任，這個事兒他還是能說上幾句話。
“二大爺，我不想去高中，我想去大學，我在我們學校就是當輔導員的，我想接著乾。”
“大學，大學挺好，比我們高中舒服多了，現在這個孩子啊，太難管了。”
“行了行了，讓明揚自己定吧，你們著急也沒用啊。”柴母也過來說了，柴父柴母都是兩邊家裡的老大，說話還是有點分量的。
總之就是家裡的七大姑八大姨照例催了一圈婚，然後就開始關心柴明揚找工作的事兒，但是他們對於現在的找工作形式還真的不是那麼了解，畢竟他們都是當年畢業分配製度，雖然現在也都是單位裡麵的小頭頭腦腦，但是也都不負責招聘的工作，所以都是拉著柴明揚東說西問，柴明揚也是沒辦法，把現在考編製的流程整個跟家裡的大人說了一遍。這他們才明白，現在已經不是自己當初大學畢業的時候那種包分配了。
這個寒假，當然了除了過年那幾天，柴明揚過的還是很舒服的，在津海跟同學們東逛逛西玩玩，自己都快忘了有麵試這個事兒了。
有一天柴明揚正跟同學們打劇本殺呢，手機突然收到短信。
“同學你好，南津大學20182019年度專職輔導員招聘工作將於2019年1月28日舉行，請於2019年1月25日起登錄報名網站打印準考證。預祝考試順利，南津大學期待你的加入。”
柴明揚看了看日曆，今兒已經23號了，這不就剩5天時間了，怎麼淨玩這個突然襲擊啊，要點臉麼。
但是……天大地大，先把劇本殺打完了，正玩到高潮階段，怎麼可能中斷呢。
晚上八點多，結束了一天歡樂的柴明揚回到家，然後和父母說：“明天開始，家裡彆來人了，我要閉關幾天臨時抱佛腳了。”
“出麵試通知了？”
“28號，我看了，南津開學第一天就麵試，幸好啊，文華1號開學，我還不用請假。”
“那你趕緊準備吧，怎麼麵試，是無領導啊，還是半結構化，還是結構化啊。”
“呦嗬，老柴同誌，懂得還不少啊。”
“廢話，我在我們院好歹也是麵試官啊。”
“結構化，進編考試基本都是結構化了。公務員可能會先用無領導篩一遍，高校這麼多年都是結構化了。”
“行麼？”
“還不相信你兒子啊，這麼多年實操經驗，沒問題。”
“你彆盲目自信，實操和理論真的有差距，我大學學的好多理論真到工作上對照著設計規範一看好多都是顛覆的，那玩意不一樣。”
“放心吧，我之前問了在南津的一個朋友，有底。”
“有底？”
“有底。”
“那行吧。給你這個。”柴父甩過來一包煙說道：“少抽點，在屋裡開點窗戶。知道了麼。”
“得嘞，知道了。”
往後四天，柴明揚都在屋裡突擊所謂的“八股文”，他後來也想明白卓宇說的話了，其實也就是這個道理，就跟他學俄語一樣，書上教的那些個東西，你真到外麵去說的話，人家都覺得你說的文縐縐的感覺。柴明揚清楚的記得自己研一的時候出去做誌願活動當翻譯，陪同的俄方直接說：“哦親愛的小車爾尼雪夫斯基，我們說話不用這麼正式。隨意一點，不然我總覺得是在大學裡和我的教授交談。”
打那之後，什麼高級語法高級詞彙，隻要能保證我單詞不說錯，變格變位大概沒問題，反正人家肯定能聽得懂就完了。
最後一天，柴明揚把自己的準考證打印了出來，簡單收拾了一下文具，帶了兩根筆，帶了一個保溫杯，看見桌子上的手表，想了想還是把他放進了筆袋裡麵，有用沒用的，起碼知道幾點了也行，然後把準考證和身份證用燕尾夾夾在一起放在了大透明袋子裡，睡覺。明天早早就得去簽到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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