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我說錯了嗎?一家人如此拚命究竟是為了啥?大姐這次差點丟了性命,你們難道都忘記了嗎?”
“今天就算大姐跟他回去,又有誰能保證不會有下一次?下一次大姐還能有命在嗎?”
來福眉頭緊皺,像麻花一樣纏糾在一起。
雖然他也氣大姐的怒而不爭,但妻子的話還是像一把利劍一樣,直直地刺進他的腦海,讓他覺得特彆刺耳。
“我知道這些年你受委屈了,但我還是想讓大姐最後做一次決定,如果那人還是不知悔改,我絕對不會讓他見到第二天的太陽。”
賀知遠嚇得脖子一縮,活像一隻受驚的烏龜。
田大妮兒看到了兄弟眼裡的堅定,也明白來福的個性。
她心裡跟明鏡兒似的,如果她的丈夫還是不知悔改,那麼最後肯定會有人拿性命為此買單。
突然心底不再掙紮,目光堅定地走到賀知遠麵前。
認真的道“我跟你回去。”
大家都是一臉失望,但更多的還是絕望。
隻有賀知遠心頭泛起了喜意,隻是那笑意還沒有在臉上鋪開。
就聽田大妮兒又道“但我有個條件,這次的賭債我們自己還。”
賀知遠一下急了,“我們還,拿啥還呀?”
“家裡那最後的三畝地,還有那幾間青磚瓦房。”
田大妮兒說的鏗鏘有力,目光裡全是堅定。
賀知遠微微退縮。
“那可是我們唯一立命的本錢,賣了房子我們住哪兒?”
其他人也是眉頭緊鎖,他們知道田大妮兒這是想逼賀知遠一把,可就是不知道她這次能不能賭贏。
田大妮兒卻突然笑了,帶淚的目光裡有絕望,也有拿命一搏的決心。
“把曾經的牛棚修補一下,我和孩子住那兒,你出去找錢。”
賀知遠指著自己的鼻子,仿佛是聽錯了一般。
“我,我的腿都斷了,到哪兒找錢?”
田大妮沒有回答他,而是直接撿起了地上的砍柴刀,緩緩放到自己的脖頸上。
“你要是不能改過自新,好好的出去找錢,我拿這條命還你當年對我家的恩情。”
田大妮說的那樣堅定,眼神裡沒有一絲商量的餘地。
“大妮兒,你說什麼胡話呢?”
賀知遠徹底慌了。
是的,他慌了,害怕了,從第一次見到田大妮兒開始,他便決定了要和這個女人同生共死。
所以他願意傾其所有的去幫她,去幫她所想要幫的人。
那些年他們也甜蜜過,也有過青春美好的歲月。
可自從他娘死後,覺得沒有人再束縛他了,突然就放飛了自我。
也就是在這時候他被人哄著愛上了賭博,賭光了情份,也賭光了家產,最後連田大妮的一絲信任也賭沒了。
脾氣上來了也沒個輕重,但他一直堅信田大妮兒永遠都不會離開。
可今天,田大妮的眼神讓他害怕,讓他惶恐。
那樣的決絕,讓他沒來由的心頭發顫。
如果田大妮兒死了,他這具行屍走肉活著又有什麼意義。
所以他這一刻是真正的慌了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