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羅衣先身子一僵,又故作輕鬆地笑笑,手指繼續挑逗著小蛇,看似漫不經心地說道,“怎麼?那麼多人追殺他,他還沒死掉,命還真大!”
“估計…淩莊主情況很危險…”
撫弄蛇皮的手頓了一下。
“淩莊主身中十幾種奇毒!”
含笑的嘴角漸漸收斂起來。
“他受了很多刀傷,胳膊、腿部、臉上……”
“夠了!”陰柔的水眸中迸出一抹寒烈的殺氣。
“宮主!”小雪識趣地撇撇嘴,就知道宮主受不了這個消息,還非要問。明明當初就是自己下令迫害淩莊主,現在腸子又都悔綠了。
“還有什麼,一次性說完!”不耐煩地命令著,她不想再聽下去,可又急迫地想知道他到底如何了。
“還有就是…淩莊主…的一條腿被鬼九打斷了……”
“嘭--”拂袖一擺,將石桌上擺置的水果拚盤打翻在地,許多鮮嫩的野果骨溜溜地滾落一地。
攀爬在冷羅衣身上的蛇兒也感受到主人的憤怒,乖順地滑到地上,爬出了石窟中。
“淩雷是乾什麼吃的,堂堂的獨棠山莊莊主,他不是武功無敵嗎?不是智慧過人嗎?居然連江湖上一個三流痞子都打不過,他武功廢了不成!”冷羅衣怒不可遏地大吼著。
“宮主,那時淩莊主已經深受幾種劇毒,不要說運功,就連走路都成問題,能撐到幽州完全是因為他的親信一直用內力幫他續命。”
一向高傲冷豔的女子僵硬地坐回了石岩上,逐漸冷靜下來,“為什麼,他會受這麼重的傷?續命?”
“還不是你的功勞!”小雪低喃著,抱著不滿,“宮主,以你的功力,彆說身中數毒,就是一毒也足以斷命。要不是淩莊主內力深厚,恐怕可經不住你這樣的折騰。”
本來還討厭那個男人,覺得是他總是在傷害宮主。至少現在看來,誰碰上宮主,誰這輩子就萬劫不複了。宮主讓人生不如死的方法可是不勝枚舉的。
冷羅衣漸漸平息了心中騰起的怒焰,淡語,“立即派人去請鬼九來此,就說我要封賞。”
“宮主,據說,鬼九如今身在平川,就算快馬加鞭也要三個時辰才能到此……”
“哪怕他已到黃泉路上,也要把他從閻王手裡給我抓回來,我一定要好好‘招待’他!”說這話時,她的眼裡布滿了可怕的利刃,仿佛隻是一個眼色足以讓人萬劫不複。
“小雪這就去辦!”
“鬼九?哼!我會讓你知道做鬼比做人舒服!”絕美的容顏美得讓人看花了眼,那奪姿的美貌之下,驚鴻一瞥的瞬間,竟有種兔兒的嬌柔和毒蛇的陰狠合二為一的錯覺。
寅時三刻。獨棠山莊。
殘月如牙,將淺漠的銀光揮灑在一身白衣的男子身上,飄逸盎然。
“二公子金安!”梟閣外,看守院落的兩名護院侍衛,齊聲低首施禮。
“沈雪衣今晚還在梟閣嗎?”淩雲淡淡地看著金壁巍峨的房舍中已沒了光亮。
“是,雪衣姑娘這幾晚都獨自呆在梟閣休憩,白日就會離開。”一名侍衛回複著。
“今晚可有人來此?”
“小紅來過。”
“小紅?”淩雲眼中閃過疑色。
“是廚房中負責端菜的丫鬟,她是奉總管之命想請雪衣姑娘搬回秋水苑。”
“後來隻有她一個人出來嗎?”
“是,隻有小紅姑娘獨自離去。”
“帶我進去看看。”對於這個模糊不明的答案,顯然不能讓淩雲滿意。
“這……二公子,雪衣姑娘已經就寢,而且是莊主的屋子,貿然闖入恐怕……”那名侍衛試圖勸解著。
“究竟你是主子還是我是?”絕魅迷人的俊臉上有的隻是清冷和寒酷。
“您…您是主子,屬下…屬下知錯了!”那名侍衛立即跪地。
冷蔑的眼眸淡淡看一眼跪地的侍衛,冷言,“帶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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