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我倒是想問問你,我的畫,怎麼才過了三年就成你的了?你不要告訴我,你是霜華居士!”
秦若瑤聞言大驚。
她萬萬沒有想到,薑雲染竟然會當眾承認自己是霜華居士。
這怎麼可能?
前世,她也是機緣巧合,在草廬中見過霜華居士的畫。
她深知“霜華居士”的名號,一輩子都沒有顯露在人前,所以她才敢明目張膽地臨摹她的畫作。
事實上,她也做得很成功。
不但祁晏初欣賞她的畫作,就連白大儒都主動收她為關門弟子。
如果薑雲染真的是霜華居士,那上輩子為何從未展露人前?
她不信,這世上真的有人能做到抱寶懷珍,還深藏若虛,怎麼可能有那樣的傻子?
白大儒自然也是不信的。
他沉眸盯著薑雲染,質問道“你說,你去過江南的盧氏草廬?那你定是見過那位隱世的盧大儒了?”
“她何止見過?她還是老師最得意的關門弟子。”
隨著一道清朗如溪的聲音響起,眾人紛紛轉頭望去。
就見宸王與一位身著素色長衫的年輕男子緩緩走來。
薑雲染一眼就認出了裴玉卿,當即激動地起身,囁嚅道“義兄。”
“你還知道我是你義兄?”
裴玉卿再見到自己看著長大的小丫頭,自然也是欣喜異常。這麼多年未見,他與老師總是時不時地想起她。
誰曾想,這丫頭竟如此狠心,回到京城後愣是一封信都沒往回寄過。
那雙微微上挑的鳳眸蘊著薄怒,但泛紅的眼角卻泄露了他的心思。
在場眾人幾乎沒有人見過裴玉卿,但凡是有些見識的人都知道,盧大儒這一生收過一個得意弟子,就是擅長著書立傳的玉塵先生。
前陣子,傳聞玉塵先生批注的兵書現世,曾引起過一陣軒然大波。
就連幾國潛伏在京城的探子都驚動了。
可見此人的地位如何。
白大儒第一個反應過來,打量著眼前這個年紀輕輕,書生打扮的男子,懷疑道“盧大儒雖聞名於世,但他曾立過誓言,此生絕不入世。盧大儒的弟子,也隨他生活在草廬中。你說你是玉塵先生,有何憑證?”
“本王就是憑證。”
宸王短短的六個字,擲地有聲,成功地堵住了白大儒的嘴。
沒人敢質疑他的話。
裴玉卿環視著在場的眾人,發問道“這一路過來,聽說有人冒充我義妹的名號。何人如此大膽?站出來,叫我好好瞧瞧。”
“玉塵先生,就是秦若瑤。她說寒梅傲雪圖是她所畫,還因此拜了白大儒為師,簡直不要臉!”
虞桑巴巴地說著,不放過任何一個奚落秦若瑤的機會。
秦若瑤眸光陰鷙地瞪著她,恨得咬牙切齒。
祁晏初不願相信這一切是真的,不甘地反駁。
“若瑤從未去過江南,如何能臨摹得了盧大儒高徒的畫作?她作畫的時候,當著鴻鵠書院所有人,他們皆可作證。但沒有人見過盧大儒那位高徒的畫,如何能令人信服?”
此言一出,剛剛已經偏向薑雲染的人又不禁動搖起來。
沒錯,誰都沒有見過草廬中的那幅畫,怎麼就能證明真的存在呢?
裴玉卿涼涼地睨了祁晏初一眼,冷笑道“你說的確實有幾分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