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麼跟你說吧,咱們主子先前承了祁將軍一點情,曾承諾若將來有個萬一,會保您一條命。”
不夙一手提燈,一手用力捏著祁桑手腕,似乎生怕被她掙脫了,解釋著:“這萬一也萬一了,命也保了,您該回哪兒回哪兒吧啊!咱們主子這性子一般人伺候不好都是個死,你要再繼續留下來,都用不著彆人欺負,小命直接交代在這兒了!”
回?
她現在回去,不等於告訴姚法生他們,她被謝龕踢出來了?
那不行。
祁桑不動聲色往後掙了掙,拖慢了腳步問:“承了兄長一點情?什麼情?”
她要衡量一番,看謝龕對待這點情分的底線在哪裡。
“具體的小的也不清楚了,總之,你趕緊走吧,主子剛剛被擾了夢,動了怒,命我將你拖出去打幾棍呢!”
祁桑:“……真打啊?”
就因為擾了那人一個夢?
她恍惚地想,這是剛出虎穴又入狼窩了?
不夙無奈歎氣:“主子的命令,小的不敢不從,好在主子沒明確說打幾棍,我讓行刑小廝給你打個三棍意思一下,不會給你打死的。”
祁桑:“……”
所以謝龕這點情分的底線在於不會給她打死?
祁桑從前沒挨過打,本想著三棍嘛,咬咬牙就忍過去了,沒料到第一棍下去,就不用忍了。
第二棍第三棍打沒打,打得厲害不厲害,都不知道。
……她昏過去了。
醒來後隻覺得自雙膝以上,腰部以下像是斷掉了,疼得她一動就紅了眼眶。
完了,給打殘廢了。
聽到動靜,有人在外頭敲了敲門,然後進來了。
又是這個殺千刀的!
祁桑紅著雙杏眼,眼淚滴溜溜地在眼眶打轉,也不說話,隻咬唇盯著他。
不夙尷尬咳了聲,咧咧嘴:“你瞧,這不因禍得福了麼?你這一棍昏了過去,總督大人動了惻隱之心,允你在這屋修養幾日呢!”
他也沒料到這姑娘這麼不撐打,早知道就同行刑的知會一聲了,那小廝也是個莽的,照著打犯人的勁兒一棍下去,這姑娘當時就垂了腦袋。
小廝愣了,不夙也嚇壞了,一路小跑著來敲門,張口便是——主子,人給打死了。
謝龕當場擰了眉,一腳將他踹翻在了台階下:“廢物!”
不夙狼狽爬起來小跑著跟上去,趕過去就瞧見謝龕拿腳尖踢了踢趴在凳上一動不動的祁桑,然後俯身探了探她鼻息,起身,嘖了聲:“拖回去。”
審慣了犯人,用詞來來回回就這幾個。
不夙哪裡敢真的拖,指揮小廝把人背了過來,又連夜請了禦醫把脈熬藥,折騰了一宿。
不夙回頭招招手:“來來來,姑娘醒了,喂姑娘把藥喝了。”
很快進來個小太監,手裡端著碗黑漆漆的湯藥。
人在屋簷下,祁桑自然不會蠢到這時候跟他們分辨個是非對錯,畢竟癱了都比昨夜的那翻處境強千萬倍。
湯藥清苦,小太監跪在榻前拿個小木勺侍候得滴水不漏,半滴沒落在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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