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祁旻那樣。
最後一句話,成了壓垮祁桑的最後一根稻草。
她眼底僅剩的一點光亮黯淡了下去,強撐的一口氣似乎終於用儘,身形踉蹌了下,慢慢跪在了地上。
並不是在懇求謝龕。
隻是實在沒力氣再站下去了。
這樣的結局,配她,似乎也並不意外。
幼年時敲不開將軍府的門,數月前敲不開邢氏的門,如今也同樣敲不開總督府的門。
青石冷涼,涼透了她胸口的那團烈焰。
祁桑仰頭看著屋簷下落下的一片雨簾,眼淚漫漫無聲滾落眼角。
她衣衫濕透,披風緊緊貼著衣衫,青絲淩亂散落於瘦弱的脊背,就那麼安靜而沉默地仰頭看著夜雨。
這樣的安靜反倒叫謝龕心頭生出了幾分躁意。
不要讓任何人成為你的軟肋。
這句話是謝龕說給祁桑聽的,也是說給自己聽的。
不過是個女子而已,便是生出了那麼一絲絲的相護之意,也是個可以隨意割舍掉的存在。
祁桑的存在已經影響了他對許多事情的判斷。
——關門。
他腦中想說的明明是這兩個字,卻分明聽到了自己的聲音——西懷,帶人過去看看。
徐西懷像是愣了下,轉過身來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祁桑一眼。
但祁桑卻沒有聽到,因為同他這一聲同時響起來的,還有陣陣悶鼓一般逼近這邊的馬蹄聲。
她眯著一雙濕潤通紅的眼睛看過去,就見數匹棗紅色的悍馬衝破雨幕,馬匹之上,年輕英俊的男子左手執韁繩,右手持刀,刀身鮮血尚未褪儘,混著雨水蜿蜒而下。
祁桑看到了緊隨其後的扶風。
活著的,扶風。
她下意識捂住了唇瓣,斷斷續續的嗚咽聲卻還是自指縫間溢出。
眼淚爭先恐後地湧了出來。
邢守約勒緊韁繩,一眼看到跌坐在總督府門外的她,孱弱的身子,顫抖著哽咽。
恍惚間,似是看到了數月前在邢府外敲不開門的她。
他胸口一陣悶痛,立刻翻身下馬,大步流星地衝過去將她抱進了懷中,輕聲喘了一口氣:“桑桑,你嚇死我了桑桑……”
祁桑身子那樣小,小到被他抱在懷中,被披風一裹,就隻剩了幾縷潑墨般的濕發還能映入眼簾。
謝龕負於身後的手指僵硬地,一點點地收緊。
祁桑放聲大哭。
她雙手攀著邢守約的頸,一個字都說不出來,隻是劇烈哽咽地哭著。
像個還沒長大的孩子,受了委屈隻敢忍著,然後在見到親近的人時不停地掉眼淚。
明明不久前,她高燒中迷迷糊糊抱著的人還是另外一個人。
邢守約將祁桑打橫抱在懷裡,起身時看向謝龕。
“桑桑不懂事,給總督添麻煩了。”
他溫和地說著,不卑不亢道:“改日守約必備薄禮,親自登門致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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