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他在防著他們,隻要扶風不在身邊,祁桑想要順利逃脫,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馬車晃晃悠悠,走得不疾不徐。
祁桑一動不動,似是已經疲憊的睡著了。
總督府離皇宮不遠,一路進去,馬車停下之時,外頭便響起了女子清冷卻明顯帶著幾分愉悅的聲音:“謝大人,皇上已經在勤政殿等著了,議完事,晚膳便在宮裡用了吧。”
謝龕挑簾下了馬車,示意不夙盯緊了馬車裡的人。
“不了,祁桑還在馬車裡。”他說。
沈茶唇角的一點弧度尚未收斂,便因這一句話凝固了。
隨即車內傳來祁桑的聲音:“留下吧,恰巧我還從未嘗過禦膳。”
垂下的車簾被挑開,祁桑笑著道:“祁桑有病在身,就不下馬車給長公主行禮了,免得在長公主麵前失禮。”
沈茶沒說話,目光複雜地看她一眼。
謝龕轉了個身,將她探出的腦袋按了回去:“你不是睡著了麼?”
“沒呢,閉目養神呢。”
“那便一道過來吧。”
眼見他要上來抱自己,祁桑忙道:“不夙,你來扶我一下。”
不夙看了自家主子一眼,得了應允,這才上前探出一隻手來,將祁桑扶下了馬車。
隔著一道屏風,謝龕在前麵同皇上議事,祁桑在後麵被不夙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
她慢吞吞地喝茶,被他盯得渾身不自在,笑道:“一年不見,不夙大人謹慎了許多,我就在此處,身邊也沒個認識的人,還能遁地逃了不成?”
不夙也不受她刺激,依舊全神貫注地盯著。
不知過了多久,屏風外頭談論的事情從國事轉為了家事。
祁桑聽到皇上提及長公主的年紀,說她實在是到了該嫁人的年紀了,且她也不在意他人的想法,執意想給謝龕做對食。
他又提及這一年來,他同長公主同進同出,關係親密,外麵人也早已將二人視作了一對。
始終沒有得到謝龕的回答,他又又提及若謝龕喜歡,也可將祁桑一並納了,隻是這總督府的當家主母,自然還是要長公主來做。
謝龕依舊沒有回答後,他又又又言說長公主性子溫淡,不似那些個善妒的女子,容人之量自是有的,不會對祁桑施加任何刁難等等……
堂堂大雍朝皇上,談論起長姐的婚事來,竟在一個內廠總督麵前不斷壓低姿態。
祁桑都要忍不住替他黯然神傷一番了。
……
晚膳安排得異常華麗,祁桑數一數自己麵前的飯菜,一共有二十七道之多,葷素搭配,瞧著便引人食欲大動。
皇上甚至為他們安排了歌舞,身段柔軟的女子們在麵前翩翩起舞,自然是享受的緊。
他不斷拿眼角餘光偷瞄謝龕的神色,似乎生怕下午的那番言論會惹怒了他。
長公主坐在謝龕對麵,也是心不在焉的模樣。
祁桑在剝蟹,秋日裡的蟹膏肥美可口,她嘗著味道不錯。
隻是大病初愈,手上沒什麼力氣,剝得費勁。
宮女剛要上前侍候著,謝龕已經長臂一伸將蟹接了過來,不一會兒便剝好了,盛在碟盤裡遞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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