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祁桑。”
他咬牙切齒道:“說說看,還看上誰了?本督幫你把把關,說不準心情一好,真允你們湊一處去了呢?”
祁桑閉著眼睛不言不語。
明明謝龕手下並沒有用力,可她麵色依舊因為激烈的情緒而泛出蒼白的痕跡。
再這樣下去,不但養不好身子,怕是還要更虛弱幾分。
謝龕闔眸,深吸一口氣,慢慢撤回了手。
他隨手扯過裡衣披上,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冷靜平和:“行了,你剛剛那句給豬生都不給本督生,叫誰聽了不生氣?”
祁桑聽到他穿衣服的聲音,慢慢睜開眼,飽含戒備地盯著他。
謝龕拉過梳妝鏡前的梨花木椅落座,雙手手肘搭在膝前,俯下腰身,儘量讓自己同她目光平視:“你想結婚生子,也不是不可以,說說看,想要個什麼樣的,這京城裡的文武百官本督幾乎都認識,你說得出來,本督便給你挑得出來。”
他突然的讓步不但沒有讓祁桑鬆口氣,反而更加警惕。
似乎感覺到了她的顧慮,謝龕又道:“你是祁旻的妹妹,替本督保守秘密這點氣節還是有的,本督信你,剛剛不過一時衝動,此刻卻是真心實意想給你尋個好婆家的,你若不信,那便作罷就是。”
他肯放過她,且沒有提及任何條件。
不論真假,他肯鬆口這件事對祁桑而言都是個極具誘惑力的事。
“不過事先說好,邢守約不行,他謀反在先,此生都不能回京,至於你……雖說信你,但這保守秘密的人還是放在眼皮底下更安心,你說是不是?”
祁桑咬唇,遲疑片刻後才道:“要脾氣好的,溫和的,至於容貌,不醜就行。”
“行。”
謝龕答應得乾脆利落:“七日之內,給你挑幾個合適的你看著選。”
祁桑麵色終於緩和了一些,似是也覺得自己先前拿他跟豬比的事情不對,忙起身去給他倒了盞茶,雙手捧著遞過去。
謝龕單手接了,自上而下地睨著她乖順的眉眼。
就不能一直這樣乖乖的,非得伶牙俐齒地說一些叫他恨不能掐死她的話。
他慢慢抿了一口,故意找茬:“涼了。”
祁桑一怔,忙接過來,親自出去又給他換了一壺熱茶。
謝龕本想再刁難她一會兒,可念著她身子還孱弱,累了回頭又要一病不起了,便大發善心地放過了她。
隻是不能再點安神香了。
自然也就沒法將她強行抱到榻上睡了。
這一夜祁桑睡得香甜,倒是謝龕,一夜翻來覆去睡得不踏實,總覺得身邊空著不舒服。
剛過卯時就起了,外麵天色還灰蒙蒙的。
祁桑睡得很乖,被子掖到頸窩,呼吸均勻綿長,睫毛又長又翹。
他盯著瞧了一會兒,手指順著被子邊沿輕輕探進去,溫熱立刻傳至指尖。
他探到了她的小手,手心向上,微微蜷曲著。
鬼使神差地,謝龕上身就那麼微微壓了下去,在她溫軟的唇瓣上輕輕碰了一下。
睡夢中的人兒似是有要醒來的征兆,小腦袋在枕頭上蹭了蹭,換了個姿勢。
謝龕偷了個香,心滿意足地起身離開了。
尚未走下台階,偏殿的門一開,沈茶也在朦朧晨色中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