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好煙兒。”
蕭陸眯眸瞧著她:“瞧不出來你還有這能耐,想一死了之啊?成,我看著你跳,不過你這一跳可要跳準了,彆沒死反倒摔成個殘廢,那這輩子可就真栽我手裡了。”
蕭存煙沒有說話,她的靈魂像是已經被抽空了。
不遠處,內廠的人也到了,黑壓壓一片,甚至比錦衣衛要多出兩三倍去。
謝龕雙臂環胸斜靠樹乾,整個人都隱匿於黑暗中,似乎並沒有要插手的意思。
蕭存煙的生死如何,他並不在意。
隻要蕭陸沒有要對祁桑動手的意思,他自然也懶得去插手蕭府的家事。
祁桑扶著一根樹乾,冷眼看著蕭陸:“蕭陸,你放存煙一條生路,你們蕭家當年滅人滿門,如今便是連她最後一條性命都不放過嗎?”
“哦。”
被當眾提起此事,蕭陸眉眼間似乎也沒有半點波動,甚至懶洋洋地笑了下:“對,不放過。”
他抬眸,借著明亮的月光肆意打量著巨石之上纖細柔弱的身影:“她生是我蕭陸的人,便是死,也該是我親手給她放棺槨裡。”
常年出入詔獄的人,生死在他眼裡都不過是常事。
他從不受任何人脅迫,包括蕭存煙。
祁桑手指慢慢收緊,指甲深深嵌入樹皮之中:“哪怕一屍兩命嗎?”
一句話,凝固了蕭陸臉上散漫的笑意。
他的目光在她跟蕭存煙之間來回兩次,似乎在掂量她這句話的真實性。
“她此生逃跑過數次,皆被你追回。”
祁桑慢慢道:“但蕭指揮使,你在詔獄裡見慣了生死,該知道人逃了是可以追回來的,可人一旦死了,將來能剩下的就隻是一具枯骨了。”
“你覺得她膽小嗎?不敢死嗎?那你覺得,一個常年被囚困的人,是如何同我認識的?”
“若非我與兄長路過,她蕭存煙早在多年前就投河自儘了!”
“這麼多年來,你困著她,又寵著她,卻本能站在你父母那一邊,覺得這天下每日都有枉死滅門的,又有什麼了不起。”
“你視她做寵物,給她寵愛,又剝奪她的自由、尊嚴,從未對你父母的暴行指責半句,一邊做你的孝順兒子,一邊又肆意掠奪存煙的身體,你這張好看的皮囊下充滿了虛偽、自私、貪婪……”
“今日你若鐵了心要逼死存煙,那麼我不阻攔,她在蕭府的最後一層屏障便是你,你若狠了心,她回去也逃不過受儘折磨後慘死,倒不如死在這裡。”
“至於孩子,想來你也是不在意的,畢竟憑你錦衣衛指揮使的身份,招招手就有無數女子願意前仆後繼為你生兒育女。”
祁桑努力穩著自己的聲音,隔著不遠不近的距離,試圖看清蕭陸臉上的變化。
她迫切地希望能從他臉上看到哪怕一絲絲的動容。
存煙不能死,這半生顛沛流離,受儘苦難,她不該落得個這樣的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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