廳外簷脊之上,不知何時出現了數名暗衛。
利箭破空而來,不過轉瞬間,門口便橫屍遍地,鮮血四濺,隻剩下了三個人。
祁覃咬牙拔出肩頭利箭,目光盯緊了扶風身後的人,剛要穿過堂前衝過去,數支利箭驟然而現,根根沒入地板之中。
逼得他又不得已退了回去。
門口處的幾個衛兵衝了進來,其中一人道:“祁姑娘,屬下送您回總督府。”
祁覃一手握緊利刃,雙目猩紅,咬牙切齒道:“林宗!你藏得夠深!!”
被喚名字的衛兵坦然道:“彼此彼此,同二公子比起來,屬下甘拜下風。”
“祁桑!你以為謝龕……”
“二公子莫忘了這將軍府裡,還有位林氏,您的娘親。”
祁覃脫口而出的一句話,被那換做林宗的人打斷。
他麵色一變,捂著血流不止的肩頭,目光陰森地盯著他。
祁桑被幾人護送著離開。
“等、等等老夫……”
“走慢些,慢些!”
身後兩個被嚇得半癱的長老掙紮著爬起來,哆哆嗦嗦地跟在他們身後跑了出去。
平日裡走個路都需要拄拐杖的人,如今逃起命來竟還有幾分健步如飛的意思。
……
祁桑似是受了不小的驚嚇,一路上都沒怎麼出聲。
馬車在總督府外停下時,不夙早早候在外頭,略顯焦急地道:“姑娘安心,主子有要事尚未回府,奴才給姑娘備了熱水同安神茶,晚膳之前主子便能回來。”
祁桑沒說話,被扶風攙扶著下了馬車。
熱水氤氳,寢殿門被關上。
祁桑知道不夙還守在外頭,她故意弄出脫下衣衫的動靜,然後將沐浴的水攪出聲響。
而後便躡手躡腳地走到床榻邊。
平日裡一切她不曾碰觸過的地方,都探尋了一遍。
枕頭下,被褥下,甚至床榻底下……
她試探著每一塊木板,不放過任何一個或許會有暗格的地方。
謝總督還未同姐姐坦白麼?
坦白什麼?
她祁桑此生沒有任何在意的東西,甚至連這條命都可有可無,是生是死都坦然接受。
有什麼是需要坦白的?
祁覃究竟要同她說什麼話?
那樣重要,重要到連謝龕深埋在他身邊的人都不得已暴露身份也要阻止?
過河拆橋。
過河拆橋……
祁覃、謝龕、她……
不夙說,謝龕曾承了謝龕一些情分,才會在那夜派徐西懷去救了她一命。
他們三人之間,唯一的、共同的羈絆……
是祁旻。
隻有祁旻!!!
祁桑覺得有什麼東西在一寸寸擠壓著她的胸腔,劇烈的疼痛伴著窒息感席卷全身。
她按在床板之上的手指不受控製地僵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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