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哪兒啦,嗚嗚……我找不到你,爹爹娘親他們騙我說你以後不來跟我玩了……嗚嗚,嚇死我了。”
祁旻原本還躺著,這會兒已經坐了起來。
他似乎有一瞬間要下榻,一條長腿已經貼在床榻邊沿,又生生停頓在那裡。
隻是蹙著好看的眉頭,盯著那雙緊緊將寶珠抱在懷裡的手臂,呼吸壓抑而沉重。
“就因為這樣,你就要投湖?”
魏寶珠輕輕拍著他後背,無奈道:“薄嬰,你不是小孩子了,家中爹娘都在,怎可隨意……”
“我沒有投湖。”
薄嬰急急道:“我的命是娘子救回來的,怎會投河,是有人把我推進湖裡的。”
“……”
……
半個時辰後,魏家二哥哥被捉拿歸案。
魏父魏母在衙門外擊鼓鳴冤,言之鑿鑿是薄嬰蓄意栽贓,他們魏家一向光明磊落,怎會做出殘害人家性命的事情來。
光明磊落四個字,便是魏寶珠都說不出口,也不知她那雙貪墨了多少錢財的爹娘是如何理直氣壯的喊出來的。
她從馬車上下來,尚未走上台階,就被衝下來的爹娘攔住了去路。
“小滿!你為什麼要救活了那傻子?!”
魏父生怕旁人聽到,隻敢低聲咬牙切齒地罵:“難道在你眼裡,自小便疼愛你的兄長,還不如一個將你名聲掃地趕出家門的前夫重要?!”
“你這個吃裡扒外的,你是要咱們魏家家破人亡才甘心嗎……”
魏母哭成了淚人兒,扯著她衣袖道:“快!你快去求求皇上,求皇上放了你二哥,快呀……”
下一瞬,一隻手臂便橫了過來,不動聲色地將兩人逼退了兩步。
晏隱之手中的劍明晃晃地出鞘半截,眉眼肅殺,警告性地看了他們一眼。
二人抽噎著噤了聲。
魏寶珠道:“爹娘,我知曉你們因為薄家要回聘禮一事心生怨恨,可那本就是他們的,他們要回也無可厚非,為泄心頭怨憤推人入湖,又收人重金假意為他治療,等拖到回天乏術之時再收一筆更重的酬金才假惺惺告知我的去處,你們千算萬算,卻沒算到我還能將薄嬰從鬼門關拉回來……”
她幼時便隨性不拘,醫書不好好看,診脈也不好好學,平日裡總是貪玩偷懶,魏父魏母總以為她學的那點皮毛不堪大用,也就看個跌打損傷頭疼發熱的病症。
但醫術好不好,上不上心學是一回事,有沒有那個天分是另一回事。
魏寶珠不喜過於顯山露水,太過招搖在大雍朝那樣奸佞橫行的朝代十分危險,更何況她還是一介弱女子。
若被姚法生那群畜生不如的東西盯上了,爹娘根本無力保她。
“那是一條人命,你們怎可為了一己私憤,為了錢財傷人性命?”
晏隱之在旁守著,魏父不敢大聲指責,隻敢小小聲地反駁:“沒有,根本就是那薄嬰信口雌黃,故意栽贓,他有什麼證據證明是寶海推的?那傻子腦子壞掉了,看誰都像我們魏家人。”
魏母急道:“小滿,事到如今你還說這些做什麼,快想辦法救救你二哥啊!總不能真看著他入獄吧?小滿,你二哥可是最疼你的,這關鍵時刻,你萬不要糊塗了啊!”
魏寶珠忽然意識到,有些道理,她似乎永遠都無法同他們說清楚。(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