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主神是家公司!
喬木在胡思亂想,那邊的席啟中,已經在孔副總監的示意下,乖乖說了真話。
他、劉焱和鄭佳雯當然不是什麼摯友,而是床伴,甚至是三人行的床伴。
接下來,在測謊帽的糾正下,席啟中幾次試圖說謊,都被拽了出來,乾脆放棄抵抗,乖乖交代情況。
總結起來就是他在得知鄭佳雯犧牲的項目被喬木終結了,慫恿劉焱帶人鬨事,惡心喬木——沒錯,他承認劉焱和鄭家人的行為是自己指使的了。
對方一去就是一個多月。
他中間聯係過對方幾次,一開始沒察覺到有問題,後來越來越覺得不對勁。
前不久,趁著對方回呼市過端午,他和對方見了一麵,交談間發現了很多疑點。
他就懷疑喬木對劉焱使用了某種意識類的能力,立刻向總部舉報了。
他說完後,孔副總監確認道“就是說,你和劉焱,在他前往太原後,就隻見過那一麵?隻是這一麵,就讓你發現了端倪?”
“是的,那段時間我們隻見過那一麵,”席啟中解釋,“但那之前,我們已經認識好多年了,我很了解他。所以我才能一次見麵就發現不對勁。”
說完,他朝喬木甩了個得意的眼神。
這期間,測謊帽沒再開口。
但喬木也已經想到如何應對這玩意兒了。
方法其實很簡單隻說實話,卻不說全部實話。
就像席啟中,肯定是王宗江指示他的,但他就是不往那方麵說,帽子就無法判定供詞的真偽。
不過風控部也不是傻子,肯定會從多個角度詢問。
果不其然,孔副總監並沒有這麼放過席啟中,而是又問了好幾個問題。
其中,席啟中有兩個回答,都被判定為“說謊”。
這中間,席啟中還進行了抗議,表達了自己的不滿“我不明白,為什麼要不停地盤問我?!不該盤問他嗎?!”
“席工,這是必要的流程,”孔副總監溫言解釋,“我們首先要確認你不是在故意說謊,下一步才是詢問喬工。誰主張,誰舉證,這是最基本的調查原則。
“畢竟我們的手段存在一些倫理上的爭議,如果任何人舉報,我們都不分青紅皂白,就對被舉報人進行測謊,侵犯其隱私權,那對無辜者不公平。”
最終,在測謊帽的鑒定下,席啟中說出了“實情”他是故意慫恿劉焱帶著鄭家人去找喬木的,因為他妒忌喬木的才華與成就。
這就是典型的話術了。
他嫉妒喬木嗎?肯定的。但因為嫉妒就找人惡心喬木?那他啥也彆乾了,拉個10及以上名單,挨個惡心去吧。
“還有呢?”喬木出聲質疑,“我不相信隻有這個理由。”
“喬工,”孔副總監開口了,“我們的調查並不負責暴露一個人內心的陰私,也絕不能用來苛責舉報者必須大公無私。”
“現在,我們已經足以證明他並非誣告,而是真的察覺到劉焱先生出了問題,也真心相信你對劉焱先生動了手腳。這就足夠了。”
她想了想,又說“當然,他慫恿劉焱先生帶領鄭工的親友對你進行糾纏,此事我們會如實通報監察部,由監察部對他進行必要的懲處。”
喬木點了點頭,不打算糾纏這個問題。
他並沒有真打算糾纏此事。就像席啟中剛才的抗議隻是施壓,他亦是如此。
畢竟會哭的孩子有奶吃。
當眾讓席啟中說出“是王宗江指使我這麼做的”,沒有任何意義。
總部真的要處理,早就處理了。
新又不是法院,風控部又不是公安,還真以為他們追求程序正義,要求證據鏈完善啊?
稀裡糊塗處決掉的調查員,又不是沒有,隻怕為數不少。
當初監察部追到那兩篇造謠貼的發貼人後,調查戛然而止,就代表總部不想往上追究了。
兩篇造謠貼影響那麼惡劣都不追究,那找倆人蹲他家門口放哀樂,自然也不會追究。
從這方麵反擊,不會有任何成果。他自然沒必要在這種注定沒有結果的事情上浪費時間。
“喬工,現在輪到你了。”孔副總監象征性地朝這邊轉了一下身子。
被席啟中摘下的帽子,已經跌跌撞撞來到他麵前。
這一次,對方沒再像之前那樣挺得筆直,而是毛尖從中間段向後倒著,那張嘴還發出“哈哧哈哧”的喘氣聲,顯得自己很累。
對麵的席啟中,毫不掩飾自己的挑釁之色,仿佛在問你敢戴嗎?
喬木卻沒有立刻戴上帽子,以示坦蕩,反而若有所思地打量著帽子,遲遲沒有動作。
“喬工,請您放心,”孔副總監也不催促,隻是溫和地解釋道,“這件道具隻會鑒定你所言的真假,無法主動讀取你的其他記憶。我們絕對尊重員工的個人隱私。”
喬木看著對方,沒有表態。
但凡他是自己過來的,對方這麼說,他可能也就接受了。
但一路上那四個瘋子……已經讓他意識到,這個不顯山不露水的部門,肯定不是什麼良善之輩。
“你是有什麼顧慮嗎?沒關係,可以說出來。”
“我有多份與其他部門簽署的保密協議,未經許可不得透露。風控部不在白名單上。”
“放心好了,你的那些秘密不會被侵犯的,”孔副總監溫聲道,“這方麵,你完全可以相信我們。”
“嗯,還有一份與貴部的保密協議。我記得,那份保密協議的保密對象是所有人。”
喬木著重強調了最後三個字。
公司的保密協議,措辭是非常嚴謹的,也不存在過度保密的問題,通常都會規定對哪些部門哪些級彆以外的人,才需要保密。
在白名單內的人,有事兒可以直接說,不需要額外申請授權。
有關ass的協議,則要求對所有人保密,這種級彆的他隻見過這一次。
“所有人?”孔副總監麵露驚訝,立刻拿起麵前的個人終端翻找起來。
片刻後,她一臉好笑地搖頭道“抱歉,喬工,我這邊顯示,並沒有這樣一份保密協議。”
果然!雖然之前已經基本篤定了,但現在可以完全確認,當初那份保密協議,就是智腦假冒風控部和他簽的。
小小地試探了一下,智腦沒給出任何回應,顯然是默認了。
“彆跟我們玩這種小心思,”那個中年男人又開口了,“孔總,我建議直接上程序,不要和他糾纏了。”
此話一出,對麵的席啟中,從鼻子裡噴出響亮而興奮的哼聲,就差指著喬木鼻子說他心虛了。
“不要心急,伍經理。”孔副總監朝那個姓伍中年男人做了個少安毋躁的手勢。
“煩請您暫時解除腦乾芯片的控製,”喬木指了指自己的後脖子,“現在這種酥酥麻麻的狀態,我是絕不會戴上那頂帽子的。”
聽到這種依舊撒潑打滾的話,孔總的臉上,也沒了笑意,眉頭微蹙,顯得很不開心。
“喬工,這樣是沒有任何意義的……”
“孔總!”她身旁一個人突然低聲打斷,有些緊張地將自己的平板遞過去。
孔副總監不知看到了什麼,一臉震驚,抬眼仔細打量著喬木,仿佛要確認什麼似的。
片刻之後,她推開旁邊下屬的平板,深吸一口氣,用沉吟的工夫,調整狀態。
“這樣好了,喬工,如果你確實有疑慮,我們可能為你網開一麵。”
伍經理驚訝地看了眼孔副總監,又看向喬木。
這一次,喬木冷笑著和他對視,他眉頭緊皺,但還是挪開了視線。
看得出他想說話,應該是想問孔總什麼情況,但最終也沒開口。
很快,一個工作人員,就帶著一枚徽章走了進來,並將那枚徽章彆在測謊帽上。
喬木就眼見著測謊帽戴上徽章後,肉眼可見地蔫了下去,顯然很不開心。
“這枚徽章,能夠對帽子進行約束。通常來說是沒必要的,不過……”
孔副總監解釋著,但所有人都明白這不過是場麵話。
席啟中臉色很難看孔副總監的反應,證明這頂帽子確實有問題。他也不知道自己的記憶被讀走了多少。
但很顯然,這個啞巴虧他不得不吃。
喬木還了席啟中一個得意的眼神,也沒聽孔副總監扯什麼犢子,就直接戴上了。
因為那枚徽章彆好後,腦乾芯片的警告就停止了。
看來風控部還沒狂到和智腦對著乾的地步。
帽子戴在頭上,除了不太舒服,帽邊有些粗糙,磨得額頭不太舒服外,他沒感覺到任何異樣。
那邊的詢問也開始了。
“喬工,請問,你是否對劉焱先生,使用過任何強化能力?”
“沒有。”
測謊帽沒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