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主神是家公司!
“你們覺得呢?”喬木直接問鄔德炎,“他倆都是純粹的輔助型調查員,沒什麼戰鬥力,去了反而要分出人保護他們。”
“這……”對方明顯也懵了,一時搞不清他是什麼套路。
這倆人是“圈外人”,能排除在外,對他們而言自然是好事。畢竟沒了外人,他們就沒了顧慮。
但這個喬木,不該拚命把他倆拽上船,當成救命稻草嗎?他們甚至都做好預案,想好到時候怎麼把這三個人分開了。
這家夥……難不成也和他們想到一塊兒去了?也覺得……沒有外人,更好動手?
開什麼玩笑!他們這邊至少有11個人呢!
鄔德炎一時沒了主意,喬木卻替他出了個主意“問問你們王老師唄,看看他是什麼意見。”
他本能地掏出對講機,不過衛怡已經反應過來了“等等!什麼意思啊?憑什麼替我們做決定啊?”
女孩推開椅子,來到喬木身旁,居高臨下地瞪著他“怎麼著?之前四個人的時候不說話,現在人多了,用不上我們了,就把我們一腳踢開?”
他也不勸對方,隻是反問一句“到了那裡,你能殺人嗎?不是項目世界那些原住民,是咱們世界的人,活生生的人,有父母、孩子的人。
停頓片刻,他又問“如果你拖累了隊友,害死了隊友,你能接受嗎?”
見女孩卡殼了,他又多說了一句“這裡是現實世界,沒有結束項目保命的機會。在那種環境中,一旦真的開戰,受傷了,就會被拋下;傷到要害,就一定會死。”
沒想到他剛說完,女孩反而擺出一副得意的表情“少瞧不起人了!我之前沒戰鬥,是因為那些小蝦米我懶得出手!真打起來,你們也用不著管我,到時候指不定誰救誰呢!”
說著,她用大拇指往身後指了指“你問問穀月我能不能打,不信的話咱倆出去試試。”
喬木挪著屁股下麵的椅子往後撤了幾步,看向穀月。
對方早就把視線挪開了,卻依然能察覺到他的目光,就嘟噥了一句“想去就去唄,問我乾嘛?我敢說你不能打嗎?”
“你說什麼?!”女孩轉身,怒目圓睜,“你說誰不能打?!”
“我,我不能打,我這不一路都沒好意思出手,就怕露怯嘛,”穀月連忙舉手投降,“你當然能打,一眼皮子夾死一頭饕餮,轟動新……”
女孩懶得搭理對方的陰陽怪氣,得意地看著喬木,仿佛在問“看你還有什麼說辭”。
他也懶得打聽人怎麼能用眼皮子夾死上古凶獸,乾脆也懶得管對方,就問達吾提“你呢?”
達吾提卻猶豫不決,他已經看出不對勁了,如果能不摻和,自然最好。
但話到嘴邊,他還是改口了“穀工之前不是說,不能讓個人安危淩駕於組織任務之上嗎?”
說這話的時候,還不停用餘光瞟穀月,似乎在等對方收回前言。
但穀月就是不開口,仿佛這事兒和他一點關係都沒有。那邊的鄔德炎一時也拿不定主意,不知道該怎麼處理眼前的局麵。
最終,達吾提歎了口氣,一臉誠懇地對鄔德炎說“老鄔,你能替我問問嗎?彆太直接了……”
“行,我就說你的能力參與進來不合適,看看王老師那邊是什麼意思。”鄔德炎自然不會拒絕。
他沒當著眾人的麵,而是自己出去聯係王宗江。
出去了幾分鐘就回來了“老達,王老師說了,你的事兒是他欠考慮了,你就在營地待命,之後a13可能需要補員,等他們到了,你直接補進去。”
達吾提鬆了口氣,下意識看向喬木。
兩人四目相對,他竟然還露出了歉意的表情,喬木沒說什麼,隻是朝他點了點頭,善意地笑了笑。
他倆沒交情,憑什麼讓人家替他擔風險?兩人也沒矛盾,他怎麼也不能拿人家當擋箭牌。
鄔德炎的話還沒說完,又對衛怡說“衛工,王老師說了,那邊確實挺危險的,你去也不太……”
“我跟他說!”衛怡直接打斷對方,從穀月兜裡掏出對方的對講機,就“喂喂喂”起來。
最終,王宗江也沒能拗過她,同意了她參與這次行動。
但喬木分明看到,屋內好幾個人,看向女孩的眼神,已經非常不善了。
他們自然不可能立刻出發,畢竟這次的任務和之前截然不同,需要準備的東西太多了。
而且因為穀月漏了喬木門門果實能儲物的底兒,他們需要準備的物資就更多了。其中大部分都是之前因為拿不動而被否掉的,現在又重新提了出來。
乍一看上去,仿佛所有人真的在一心一意為這次行動而努力,爭取萬全。
喬木就冷眼旁觀著。
他是獨行俠,在被王宗江盯上之前,和其他調查員都沒什麼利益衝突,一向都是你好我好大家好。
現在雙方有了矛盾,甚至是不死不休的矛盾,他站在敵對的立場上觀察這些調查員,卻有了完全不同的感悟。
這些人,也許確實自詡社會精英,甚至自認為高人一等,也確實自信、自傲,甚至自負。
但他們真的和普通人沒什麼區彆。
而且缺少了對生命的敬畏,對同類的同理心,習慣了遊走於法律邊緣,甚至法外之地的日子,無論如何隱藏、掩飾,總會在不經意間,暴露出比普通人更多的醜惡。
‘我也是這樣嗎?我也會和他們一樣嗎?’他對自己提出了兩個問題。
他不知道答案,但他知道,自己要時刻提醒自己,努力不要變成那樣的人。
訥瓦達收容所規模不大,但包括仿生人保安和等待轉運的俘虜在內,也有上百人。
而且調查員們很“矯情”,都要住單間這裡環境已經這麼惡劣了,連單間都不給,你真當我們是來乾革命的?!
再加上各個功能的房間,和確保能過大車的兩車道間距……
營地真的很大。
等待物資期間,喬木就四處瞎溜達。他有好幾次都覺得自己應該直接在深夜裡將那十幾個人全部割喉,然後看王宗江打算如何應對。
但也隻是想一想,畢竟殺人越貨要避開人員密集區,這是老祖宗的智慧。
閒逛之中,他就見到了那位因為脾氣古怪而被踢出隊伍的“倒黴娘們”。
裴嫚。
最早破麵化的調查員之一,她和戀人沈新海,還有一個秦默,一同參與了馮碩陰自己和柯羽、孔玲的行動,反而被自己的ass控製,成了自己翻盤的幫手。
事後這四人都被公司收拾得不輕。
那之後,他就再也沒聽到過有關這四人的消息了。當然,在那之前他也沒怎麼聽過。
再見到對方,他被對方的此刻的模樣嚇了一跳。
“你……這是怎麼了?”
裴嫚原本是那種辨識度極高的大美女,絕對一線的那種。
那雙狐媚的丹鳳眼,不用做任何表情,單是看著你,就攝人心魄。
觀月的容貌並不比她差,但她的辨識度實在太高了,至少喬木見過的美女中,隻有米一能穩穩壓她一頭。
但此刻,對方那原本吹彈可破的臉蛋上,卻多了一條傷疤。
不是那種“反倒是增添了幾分獨特美感”的傷疤,而是皮肉外翻、結節如一條蜈蚣般醜陋的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