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鷹眼?”
“我的道具,能替我盯著一個目標,然後自動調取我的能力配合對方。特彆珍貴的,”女孩有些埋怨,“上次總部遇襲,我把最後一次機會用在他身上了,結果他扭頭拿出了個保命道具!氣死我了!”
說著她又氣不打一處來,扭頭看著那邊的胖子,作勢就要起身。
見她要去踢人,喬木趕忙按住她“先吃飯。”
“其實有事兒,”達吾提終於有了說話的機會,趕忙說,“基地長讓咱們這幾天沒事兒的話幫些小忙。”
兩人直勾勾看過來,他嚇了一跳,但還是硬著頭皮解釋“就是去訥瓦達采購一些東西,有一些沒必要從國內空運。他們擔心采購人員自己去不安全,仿生人保安……那次襲擊之後,他們現在也不太敢讓這群家夥離開收容所……”
“就讓咱們當保鏢,是吧?”喬木了然。
衛怡則不客氣地上下打量對方“我發現你是真不會拒絕人啊,奉獻型人格?”
達吾提有些尷尬地點了點頭,又趕忙搖了搖頭,不知道想表達什麼。
當保鏢這種事,韓啟生是絕不會做的,基地長也是絕不敢勞煩他的。一個一言不合就把同事一隻腳炸個粉碎的主兒,誰敢用他?
最後還是他們三人陪著采購人員去了城裡。
雖然新聞中的印度正處在戰亂之中,但現實中的印度很大,絕大多數地方還是自己過自己的。
尤其是五大國的“人道主義觀察員”進駐後,很多邦的火並雙方,都有了台階,順坡下驢,基本實現了停火和日常生產的正常化。
但新德裡的混亂還未徹底結束,雖然雙方克製地沒有動用重武器,但首都陷入混亂,對整個國家的心理都是沉重的打擊,各個地區的治安在肉眼可見地惡化。
這個時候,外國人,基本等同於“肥羊”。
為了避免意外,他們都佩戴了公司給準備的“人道主義觀察員”的醒目標牌。基地長甚至給喬木和達吾提拿了兩把自動步槍,但隻有一個彈匣,主要還是用來威懾不法分子。
訥瓦達隻是一個非常普通的小城鎮,規模比國內的小縣城大不了多少。城內四處都是亂七八糟的建築、糟糕的泥土路、林立的電線杆,路麵的坑窪中滿是已經惡臭的汙水,以及盤旋的蚊蠅。
他們將車停在很遠的地方後,采購員輕車熟路地聯係了當地警方,又給前來替他們看守汽車的警員一人塞了幾百印度盧比。
兩名警員頓時眉開眼笑,拍著胸脯向他們保證,車子不會有任何問題,讓他們放心離開。
他們進入真正的鬨市區後,即使已經提前噴了驅蚊藥,還是不得不不停地用手扇來扇去。走到後麵,衛怡率先受不了了,乾脆拿出花露水,一邊走一邊對著周圍的空氣噴。
這裡的人非常多,擁擠得讓人以為自己是在春運期間的火車站。
但無論他們走到哪裡,周圍的人,都會迅速讓開道路,離他們遠遠的,仿佛他們身上有某種病毒或異味一樣。
那些人看向他們的眼神,有疑慮,有畏懼,有厭惡,有憎恨,有麻木,唯獨沒有任何善意。
“有人瞪你,就直接瞪回去,不要怕和他們對視,”走在最前麵的采購員提醒,“你不和他們對視,他們就覺得你好欺負,說不定就要上來動手動腳了。”
“如果有人試圖靠近咱們,就直接舉槍。如果他還不停,就大聲嗬斥,用槍瞄準他。現在還敢靠近咱們的,肯定沒好人。”
聽到對方的提醒,衛怡和達吾提的呼吸都快停止了。
哪怕周圍隻是一群普通人,他們輕輕鬆鬆就能乾掉一整條街……當你意識到自己所處的環境中,舉目皆敵時,那種刻進dna裡的本能恐懼,還是會左右你的情緒與理智。
一路上,周圍的成年人,隻是向他們投來不友善的目光,除此之外沒有什麼彆的舉動。
反倒是一些小孩,不停圍著他們亂跑,朝他們做著凶惡的鬼臉,發出憤怒的吼叫,如同驅趕入侵者的動物……
喬木突然一下就反應過來了。剛才采購員說那些話時,他總覺得怪怪的,但一時也說不清楚。此刻他終於明白了,保持對視,發出警告……這不正是動物之間警戒與敵對的方法嗎?!
一瞬間,他突然覺得這個世界太荒唐了他們,和周圍這些人,明明都是人類,此刻卻不得不用最原始的方式進行交流……
“這種地方,真的能買東西嗎?”衛怡忍不住質疑,“他們敢賣嗎?”
“不是這裡,這裡是貧民窟。咱們的目的地,是商業區的商場,那裡才是正常的‘人間’,”導購員警惕著周圍,頭也不回地解釋道,“前幾天這邊被襲擊了,其他道路都被封鎖了。上麵有要求,儘量不要乾擾當地政府的治理行為,所以咱們隻能走這條路。”
說著,對方終於抽空回頭,朝他們笑了笑“不然也不用勞煩你們護送了。”
喬木假裝沒聽到對方的“人間”論,衛怡卻難以理解“他們為什麼這個樣子?他們討厭外國人?”
“不是討厭外國人,是討厭咱們的銘牌。”喬木點了點他胸前“人道主義觀察員”統一配發的銘牌。
“那摘了不就好了?”女孩說著就要動手。
他立刻阻止“摘了,他們就不討厭你了,但會搶劫你。”
“為什麼?”女孩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咱們又不是壞人,咱們是來幫他們製止戰爭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