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呢?你指望我做什麼?”他反問,“拖到明年再報複他?還是我替他幫你晉10?”
想說卻不好說的話,被他以一種荒唐的語氣說出來,顏其平臉上的表情變得異常豐富,羞憤難當。
“省部也挺好的,胡磊走了,師工和老範都不爭不搶,你要是願意,可以過得很滋潤。對吧?”
最後的僥幸破滅了,顏其平沒再說什麼,乖乖在本子上寫了起來。
喬木見狀,也鬆了口氣。
萬一對方頭鐵,除了痛下殺手,他還真不知道該怎麼拿捏對方。
那隻黑貓……
視頻之所以到那裡戛然而止,是因為下一秒,那隻黑貓就口吐人言了。
對方衝安娜低聲嗬斥了一句“出去!”安娜就直接被察覺到危險的羽毛拽走了。
幸運的是,顏其平竟然不知道那隻黑貓有貓膩。是王宗江替他安排的?但沒跟他細說?大概是貓的控製者不讓亂說吧。
這邊喬木和衛怡默默地看著顏其平“奮筆疾書”,就聽見不遠處突然“嘭”的一聲。
三人驚愕看過去,就見那輛還撞在樹上的汽車,副駕駛門被人一腳踹開。一個人已經從車上衝出來,沒跑幾步,腿一軟,直接跪在地上,“噦”的一聲……
那人趴在路邊乾嘔了好一會兒,才擦了擦嘴,帶著哭腔朝這邊擺手“對不起,我也想配合,但我真忍不了了……”
對方跪在那裡緩了好一會兒,才顫顫巍巍站起身,轉身坐回了車裡!
喬木和衛怡麵麵相覷。
“要……滅口嗎?”女孩撓了撓頭,有些猶豫。
他想了想,搖頭道“一個人知道和兩個人知道也沒啥區彆,你過去叮囑她幾句,讓她彆亂說話,免得惹火上身。”
聽到這話,顏其平也忍不住鬆了口氣。
他一開始的反應也是應該滅口。他甚至想過等喬木走後,趁其他人沒恢複,先把廖工滅口了。
但喬木一說,他才反應過來如果對方要滅口廖工,豈不是也要滅口他?
而對方不行動,他卻主動滅口,就等於將致命的把柄雙手奉上了,將來對方想怎麼收拾他都可以。
拿到名單後,兩人沒有多做停留,直接開門離開了。這邊怎麼善後,那就是顏其平要考慮的事情了。
“接下來要去哪?”有衛怡在身邊,喬木依然將每個空間門的距離維持在九十多公裡。他什麼都沒和女孩說,所以女孩對他的計劃一無所知,隻是好奇地跟著他。
而他帶女孩出來的原因也很簡單他需要對方的精確定位能力幫他找人。
“伯裡巴達。”他隨口回道。
“伯裡巴達?”女孩愕然,但馬上就反應過來了,“那群印度佬?你找他們做什麼?”
那一槍之仇,她當時沒覺得如何,事後冷靜下來,每次回想起來,都覺得整個腦袋連帶脖子都要燒起來了。自己當時究竟是怎麼想的?竟然就那麼隨意地任憑自己走光?!
“拉攏他們啊,”喬木理直氣壯,見對方要質疑,直接反問,“咱們和他們有什麼利害衝突嗎?”
女孩愣住了。仔細想想還真是,他們要對付的是王宗江,對方要對付的,某種程度上也是王宗江!這不就是同流合……誌同道合嘛。
“能行嗎?”她還是覺得不太靠譜。
“行不行的試一試就知道了,”他隨口接話,“到時候我自己過去,你在外麵等我。就算有危險,我也方便逃跑。”
女孩下意識想說“不行,我跟你一起去”,但轉念一想,這話太曖昧了,尤其在她剛想起那次走光的當下,實在說不出口,隻好默許。
“那隻貓……”下意識想要轉移話題分散注意力,她就想起了剛才那一幕。
“貓仙?”喬木直接問出心中的答案。
“嗯,那隻貓叫巧克力,我見過。但怎麼會在顏工家?”
喬木反問“貓仙和王宗江關係如何?”
“一般般吧,”女孩想了想,“貓姐和大部分人都處得來,沒有特彆好的,也沒有特彆差的。沒聽說過有誰得罪她……”
他看了對方一眼,總覺得對方提到貓仙時,有種下意識的畏懼,但也沒多事,隻是隨口說“那應該是王宗江求到她頭上了,不妨事的。”
即使一個門隻有八十公裡,他還要扮演疲倦和休息,抵達伯裡巴達的森林邊緣,也隻用了不到一個小時。
衛怡乖乖留在外麵等他,他則隻身進去找印度人。
這並非他第二次來,他被調去西線之前,已經來過幾次了,這邊的人基本也都認識他了。
例如美食家犧牲的當晚,他就來了一趟,將暴食“叛變”的信息親自帶過來。
進入微觀蝸牛殼,見到觀月和五名“房東”後,他直接開門見山“這次來是想和你們說一下調查結果。”
“有眉目了?”奇塔拉驚訝問道。他很難想象對方是如何用一周多一點的時間發現線索了,這裡畢竟是他們的主場。
喬木則糾正“不是眉目,這是我調查到的答案。不過我之前說了,不保真。”
“你開什麼玩笑!”奇塔拉立刻抗聲,“這才多少天,你就跑來說自己有答案了?你當我們是傻子嗎?!”
“奇塔拉,讓他說話!”泥沼阻止了同伴,又對喬木說,“之前的約定,你可以查不到真相,隻要把你手上的線索全都交給我們就可以。但我們絕不能接受你說謊、欺騙。”
“我看他就是接到消息要撤退了,才隨便編個謊話,來騙我們的……”
“奇塔拉!”泥沼厲聲嗬斥下,前者終於撇了撇嘴,不說話了。
“我調查到的結果隻有一個,整個事件的罪魁禍首,就是未來共同體,”喬木認真說道,“除此之外,沒有第二個答案了。”
瞬間,其餘六人全都安靜下來了。
下一刻,奇塔拉怒氣爆棚,幾乎咆哮道“你開什麼玩笑?!”
這次沒人再阻止他了,因為其他幾個印度調查員,也是一臉驚愕與不快。
就連剛才堅定站在他一邊的觀月,此刻都愕然地看著他。
仿佛他給出的答案,是天方夜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