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道實這一番話,把眾人剛剛平息的怒火,再次點燃!
“所托非人?你這家夥,難道說的是元錦兒姑娘不配用此琴?”
“哼!不知所謂!”
“我倒是看看他想說什麼!”
“……”
人群議論紛紛。
“此琴,以鬆木為底,取核桃木為麵,都是百年以上的老木,再加上製作此琴的大師,手藝精湛,所以就算是隨便一彈,所發之聲,也非常悅耳動聽。諸位認為在下說得可對?”
賈道實緩緩說道。
“嗬嗬!這有甚稀奇,當我們不知道!”
“沒錯,你要說,就說一些有用的。”
賈道實搖頭:“元錦兒姑娘,琴藝雖然好,但是方才彈奏此曲,卻也是對此琴最大的踐踏!”
雙喜:“……”
眾人:“……”
賈安一臉冷笑,這賈道實這是找死啊,整個大廳,都是元錦兒的愛慕者,追求者,他竟然敢說這樣的話,簡直是不帶腦子!
顧言瑾淡淡一笑:“敢問李白公子,這話又從何說起?”
“核桃木所作之琴,質地堅硬,發出音色有力,深沉,乾淨利落!此琴,乃是勇士之琴,將軍之琴!而元錦兒姑娘方才所奏,琴聲婉轉悱惻,纏綿動人,與此琴之聲南轅北轍。大家聽得如此陶醉,其實是元錦兒姑娘將這將軍破陣之琴,硬生生演繹成了小家碧玉之態,聽上去讓人如癡如醉,實則沒有發揮出此琴天性!”
對賈道實來說,每一張琴,都有自己的性格。
就像是對人一樣,你讓一個書生去戰場衝鋒陷陣,顯然是不行的。
這些琴,雖然都能彈奏樂曲,隻要經過琴藝高超之人的手,總是能征服那些附庸風雅,不通音律之人。
但在真正行家眼裡,就完全是另外一回事了。
賈道實的聲音說完,全場眾人麵麵相覷。
他們雖然很想反駁賈道實,但偏偏這家夥說的,還真像這麼一回事。
片刻之後,賈安一臉諷刺:“你在胡言亂語什麼?這核桃木的琴麵,尋常得很,不單單是大景朝,就整個天下的琴師,都是這般彈奏,怎麼到你這裡,就有這麼多破規矩了?”
賈道實歎了一口氣:“這就是此琴的可惜之處,原本它的聲音,聲聞十裡,風生江上。如高冠長劍,音韻山中,風過水中。但是現在,卻在這夢裡香閨,演奏這靡靡之音,這難道還不是對它最大的踐踏?對此琴而言,正應了那句話,人生難得一知己,千古知音最難覓!”
“這……”
賈道實這滿是感慨的一番話,頓時讓賈安有些無言以對了!
這小子,什麼時候變得如此能說會道了?
這隨口一說,竟然就讓他有一種理屈詞窮的感覺!
不僅僅是賈安,就連周圍的一眾書生,突然也感覺有些汗顏!
單單是這最後一句人生難得一知己,千古知音最難覓!就讓他們感到了一種濃濃的悲涼,仿佛賈道實是真正在為此琴,抱不平!
而隨口就能說出這麼一番話,足以見得這李白,絕對不是個草包!
不過,賈安仍舊是有些不服:“那什麼……李……李白!你這話說得,就像你會彈琴一樣!你說元錦兒姑娘彈奏的是靡靡之音,那你倒是彈一首符合此琴氣質的曲子來聽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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