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著裴漱玉上了觀荷亭,這裡高出觀景長廊好大一截,獨自當風,王瓊藍等人嫌棄吹得涼人,並差丫鬟婆子早早的迎著長廊儘頭的小茶花閣收攏出來。
風能帶著涼意進來,卻吹不傷人,還避開這毒辣的日頭。
“說吧,尋我作甚?”
裴秋雨抿唇淡笑,說不出的奇怪,她回頭看著裴漱玉,二人仿佛不是從小一塊兒長大的堂姐妹,反而像陌生人那般。
“漱玉姐姐,真是一心要嫁給那瞎子啊!”
裴漱玉麵色微燙,可馬上辯駁道,“秋雨妹妹哪裡聽來的謠言,我自在府上,同姐姐妹妹們一處耍玩,親事這些的也不是我們做子女操心,萬事自是父母做主。”
“嗬!”
裴秋雨拿出羅帕,輕輕拭了耳際汗濕,“你若真是說得二叔二嬸答應這樁婚事,我自是恭賀姐姐與那瞎子白頭到老。”
“秋雨妹妹好教養,五公子好歹也是你舅舅家的表哥,於情於理,怕是也不該如此鄙夷。”
“喲!堂姐還沒進蕭家呢,就開始心疼郎君了?”
這話,讓裴漱玉表情瞬時陰冷下來,她年歲不大,沒有多少閱曆,可依然努力克製自己欲要噴湧而出的情緒。
“公府教養女兒,從來不是這般粗鄙無禮。如果秋雨妹妹自認為這麼說合乎情理,不如我們去二嫂跟前說道說道。”
裴漱玉似笑非笑,看著好似抓到彆人把柄一樣,小人得誌的堂妹。
以裴秋雨見了蕭引秀如同耗子見了貓那般,對蕭家五公子還這麼目中無人,隻怕蕭引秀打個哈欠,也夠裴秋雨喝一壺的。
“你我姐妹,何必互相坑害?”
裴漱玉冷眼看她,“退一萬步,這樁婚事可是你親自拒了的。”
“可我也想不到前腳拒了,後腳你就恬不知恥的撿了起來。”
“——裴秋雨,你胡說!”
裴秋雨毫不畏懼,冷笑著迎了上去,“也不怕跟你說實話,我勸你死了這條心,蕭蒼娶不到我,但也看不上你!你風裡來雨裡去的往暖豐園請安,與蕭家三個表姐表妹親親熱熱,任由那蕭引薈日日裡捉弄著你,你涵養好,能容忍,我卻看不得!”
她心頭難過,李姨娘一日哭三次。
自從蕭引秀親耳聽到她怨恨蕭蒼,看不起蕭蒼後,蕭家之人再不曾提過這樁婚事,她私底下大著膽子問過四哥,可四哥隻是淡淡一笑,“你既是不喜,蒼哥兒也沒道理強來,父親與舅舅都歇了這個心思,你就莫要擔憂了。”
原本是板上釘釘的事兒,可裴秋雨實在鬨得凶。
蕭引秀嘴上沒把門,往蕭家修了一封書信,待蕭家上門時,再無人提及這樁婚事。
裴漱玉板著臉,欲要離去時說道,“秋雨妹妹,我的親事全由父母做主,如若秋雨妹妹看不得我,今後我同梅表姐再不登門就是。”
說罷,決絕離去。
到了觀景長廊,尋到梅青玉,耳語幾聲,拖拽著滿臉不解的梅青玉,匆忙與王瓊藍一乾人告辭。
“母親遣人來說,讓我姐妹二人早些回去,二位嫂子,諸位妹妹,漱玉先行告退。”
言語急切,好似有要事。
剛背過身,裴漱玉兩眼就落了淚,一下子急壞了梅青玉,“可是裴秋雨欺負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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