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岸冒著小雨,上了馬車,阿魯打著哈欠,也提著一罐子湯藥和食盒上了馬車,“這是冬姐剛熬出來的,囑咐小的定要盯著您吃得乾淨。”
與宋觀舟多說了幾句,並耽誤了些時辰,來不及在府內用飯,冬姐索性讓阿魯全帶著,耳提麵麵,再三叮囑。
裴岸也不拒絕,半夜吃了藥丸子,雖說不如湯藥的藥效,但也緩了身上酸痛。
“回頭你聽少夫人安排,囑咐忍冬盯著些,莫要讓她累壞了身子。”
阿魯點頭,哈欠連天,“四公子您就放心好了,而今倒是您的身子……,哎!”他不由得歎道,“少夫人也不心疼你一番,隻記得找她表妹。”
——裴岸無語,賞了他一記爆栗,“渾說,如今非常時期,自是以表姑娘為重,你若要這般嘴碎,怕是想挨板子了。”
板子……
阿魯兩股涼意漸起,湊到裴岸跟前,小聲嘀咕,“昨兒少夫人賞那方家大郎一頓杖責,可是十分的不客氣!後頭我問了臨山大哥下頭的人,才知道那方家渾貨膽大包天,竟敢垂涎少夫人容貌!”
“什麼?”
阿魯縮了縮脖子,“四公子,昨兒晚上小的也忘了說,不過少夫人哪裡吃得虧,聽說臨山大哥一步上前,直接扭出去就地棒打十下,打得這孫子皮開肉綻,哭都哭不出來。”
裴岸眼神暗了下去,冷冷追問,“可嚇到你家少夫人?”
“四公子,您可不能小看少夫人,說來少夫人在方家高高在上,萬事不懼!回來路上我聽了下頭說道,少夫人有勇有謀,與臨山大哥配合默契,抓了方家一個被劉氏磋磨的仆婦,軟硬兼施,問了全部事由,做了全部準備,才直奔方家。”
裴岸心頭不放心,“她臉色蒼白,昨兒奔波怕也是累著,你晚些回去,同忍冬勸她休息著,待二郎那頭傳來信再動身不遲。”
“小的明白!”
隆恩書院,緊挨著隆恩寺而建,清晨寺中鼓聲徐徐,來自各地學子早已起身,伴著晨曦往學堂而去,許淩白在人群中,神采奕奕。
本就長得清瘦高大,一眾莘莘學子中,竟也十分亮眼。
“許兄,今兒你又早了我許久啊。”
李希追來,打趣道,“隻怕這書院裡沒有人比你勤奮。”
許淩白連連搖頭,“我讀書上頭天賦不高,唯有勤能補拙,李兄莫要取笑我了。”
二人在隆恩書院相逢,短短十數日,已成了好友,李希又道,“再幾日,這課就結束了,回頭等你接上妹子,住到京城去,咱倆見麵往來也方便許多。”
李希約有二十八九歲,是京城李家子弟。
說來李家也是勳貴世家,但李希為人低調,也是同許淩白熟稔起來,才熱情相邀。
“多謝李兄相邀,待課時結束,愚下先回舅舅家,接了妹子入城,安頓下來再上門叨擾。”
“極好!京中文人誌士多得很,到時我帶你去見見,尤其黃家三郎、劉家四郎……,他們都生性豪爽,性子熱絡,定然能與你成為摯友。”李希一片至誠,很大程度上感染了許淩白。
他不禁感歎,這隆恩書院是來對了。
正在二人快到學堂時,卻見門口立著一短打裝扮的藍衫護衛。
李希咦了一聲,不待說話,已有學子指了許淩白道,“這並是開州來的許淩白許公子。”